"姐..."傅楚菲紧紧拉住米娅的手,仿佛拉住一根救命稻草。
就在两个女人相互安慰之际,那个男人发话了:"二位,容我插一句嘴,程珞不是第一天开车,他的为人你们应该清楚,他做事一向谨慎,怎么会逆向行驶又撞红灯这么冒失?"
这句话提醒了米娅,她仔细看着男人,这才认出他是那天在医院程珞派去照顾她的朋友,好象叫什么薛什么誉的。不过那天他的轻佻举止让她印象不好,特别是那双火热的眼睛,那不该是第一次见面的人该有的眼神。
薛璟誉斜斜的勾唇,将米娅眼中的警惕瞧了个十分,看来自己在对方心目中的第一印象并不怎么好,以至于记到现在。
"你有什么好建议?"此时此刻,米娅的脑海还懵着,身后程珞躺在冷冷的冰柜里,死不瞑目,他还有很多事没来得及做,她必须帮他争取到最大的利益,以慰他在天之灵。暂且先听听这个男人怎么说。
"要办起来不难,给我一晚的时间,明天我给你答复。"薛璟誉为成功引起她的目光而高兴,面容上丝毫没露,"不如你留给我一个电话?"
"嗯。"为今之计,只能这样,米娅报出自己的手机号码,又在动别的脑筋,她在教育局也当了大半年的秘书,人脉也建立了一些,回去后想办法托关系,看能不能到交警大队调出现场的录像,看看真实情况到底是什么。
这事要是交给秦桑岩办,肯定不用费什么功夫,但是她明白,他们之间的裂缝太深,回不去了,靠人不如靠已,对于这个姓薛的,她也只能抱观望的态度。
"姐,薛璟誉要是答应下来,这事好办。"傅楚菲坐上米娅的跑车。
米娅轻描淡写的问:"他是什么来头?"
"我听程珞说过,他好象在中-央工作,具体的我也记不太清了。"
中-央?米娅倒真是吃了一惊,就算在那里是个小官,到了地方上也是举足轻重的大人物,看来她真是小瞧了姓薛的。
傅楚菲的情绪非常不好,肚子又渐渐大了,孕妇的情绪起伏较大,米娅开车送傅楚菲回去,回到家已经半夜。
跑车停在门口,她坐在车中迟迟不下去,内心深处藏着一抹恐惧,她恨这样的自己,这是怎么了?
以前她不是这样的,以前的她爱憎分明,睚眦必报,不肯让人轻易欺负了去,对于他,她却一再退让,已经退无可避。
上辈子欠他的吗?比他先爱上他,就注定要吃苦受罪吗?
拉下车中的镜子,镜中是自己么?不人不鬼。
一再退让的结果是什么?就是她现在这样,三分像人,七分像鬼。而他呢?逍遥法外。
用力合上镜子,她告诉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她肩上的担子不小,有养父母要赡养,有程珞的后事要处理,还有傅楚菲和腹中未出世的宝宝需要照料。这么多人需要她,她却困在感情的旋涡中任人践踏。不该的。
他不是不肯离婚吗?好,她就和他耗,她倒要看看,到底谁耗得过谁。
她要让他受不了,主动提出离婚,反正,她有的是时间。
秦桑岩今天回来的比她早,她进门里面的灯就亮着,他看上去是在等她,坐在面朝玄关的沙发上,手里夹着一支抽到一半的烟。
"程珞的事我听说了。"他挑眉梢看她。
米娅淡淡看他一眼,简单的"嗯"了一声,把外套挂在臂弯中,旋即上楼。
秦桑岩借着橘色的灯光端详她的背影,他以为她回来会兴师问罪,昨晚他让交通局的局长去查程珞出现的路段情况,后来他为了惩罚她,乘她不注意关了机。程珞死亡的消息他是今天一早才知道的,当场愣住了,程珞近年做事谨慎,年轻的时候身为程家少爷难免桀骜不驯,飙起车来更是不要命,为此曾经出过一次车祸,从那以后程珞开车格外小心,他以为不会有什么大事,万万没想到历史再度重演,这一次没人救他,最后赔上性命。
灯光将她的身影拖的很长,走惯的楼梯如今变的高又陡,好象怎么也走不完,每上一步心就阵阵钻痛,米娅将双手支撑在扶手上,走的很慢,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深邃的目光。
至今她无法接受程珞去世的消息,程珞好象还活着,对,活着,或许她睡一觉,明天程珞就会跳出来说,姐,你上当了,我们逗你玩呢。
一身大汗回到卧室,洗了澡换上衣服,缩在被子里,她闭上眼,强迫自己睡觉。
床边有不轻不重的声音,秦桑岩含笑的声音将她从思绪中唤醒:"老婆,我还没睡,你就先睡,这样不好吧?"
她睁开眼睛,借着台灯迎向他阴阳怪气的脸庞,垂下长睫,再抬起时灿然一笑,声音清晰而娇媚:"可不是,老公没睡,老婆怎么敢睡。"从被子里跪起来,双唇贴到他下巴上,细细的吻着,若有似无的像撩-拨。
他没动,不动声色的看着她刻意的迎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