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止从来没有想到他们有一天会用这种的方式见面。
假如你一直以为死了的人突然活了,那么你的心情是什么样子的?
言止的心情意外的平静,他们有着一样深邃的双眸,有人说过,言止和他的父亲一模一样,同样的英俊、同样的寒冷、同样的不近人情。
左邵棠是一个天才,从生下来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有为什么东西所努力过,天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悲伤最寂寞的生物,左邵棠很寂寞,他一度想要死亡结束自己的生命,但是他又有些不甘心,如果这样死掉别人只会记住他一天、俩天,而不是永远。
他是个骄傲追求疯狂生活的人,用这种方式结束绝对不是他心里所想,所以他杀人,用那黑暗色调的哥特式的手法,12个人代表完美和永恒,到了现在已然不是永恒。
他脸颊上戴着奇怪花纹的面具,言止觉得熟悉,这还是自己小时候,那个时候的言止喜欢用画笔勾勒出奇怪的花纹和图案,他的父亲从来没有阻拦过,到了现在……却将他童年的记忆永久的保存。
心脏猛然一抽,久远的原本被封存的记忆突然被拉了出来,一发不可收拾,呼吸有些凌乱,甚至思维都混沌不堪。
“我的儿子,邵之……”
我的儿子,邵之……
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躺在地上的安果倒吸了一口凉气,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这个人……刚刚再叫言止?!
安果一头雾水,但更加难过的是自己的身体,也许是透支了,她微微颤抖着,想雪白的牙齿紧紧咬上下唇,流出一片浓郁的血痕。
“果果……”言止急忙就要上来,一把手枪直接阻止了他的动作。
言止脚步一顿,双眸愈发沉寂,他看着安果,像是无视了那把手枪一样,径直向这边走了过来。
“砰!”
尖锐的枪响划破了寂静,他脚边正滋滋冒着白烟,言止继续向前走,绕过左邵棠将她抱了起来。
他的安果遍体鳞伤,光是看着就让他心疼,而此刻她正捂着自己的腹部,像是一种保护。
“我们的孩子……要没了……”安果忍不住的啜泣出来,浓郁的悲伤将她笼罩,她曾经恨过自己的父亲,恨他们既然将自己生下来为什么不好好的将她养育反而丢弃。
她在这刻突然觉得曾经的自己如此的荒唐,安果紧紧的扯着言止的衣袖“他就在我的肚子里,我能感受到,我想好好保护他,言止,你说怀孩子这么不容易,他们到死一定是担心我的,他们很爱我,你说对不对?”
言止手指渐渐变的冰凉,他不是安果,他不知道该怎么,他着急、痛心而悔恨,要是安果和自己一起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果果,他不会有事的,你这么好,他不会舍得离开我。”眼前一片雾气,言止紧紧的搂着安果,很紧很紧。
“我要当爷爷了吗?”左邵棠蹲在了他们面前,那只冰冷的手猛然抚摸上安果的腹部,她尖叫一声,恐惧浑身蔓延。
“我不会伤害我儿子的孩子,你以为我像是你的丈夫吗?”
“你到底……到底在说什么?让我们离开!”
“哈,我说什么,这种事情你应该问邵之才对,你问问他,有没有那么一刻他想要杀了你,是那种彻底的让你死亡!”
“言止才不会,他爱我,非常的……”入鼻的是言止的气息,这种味道从第一次接触的时候她就铭记于心,安果想自己找不到除了言止以为这样的好男人了,所以他怎么会杀了她,绝对不会,绝对!
“邵之,你是忘记那晚的事情了吗?你难道不想知道你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你就不想知道你的母亲为什么死?”左邵之摘下了面具,上面狰狞的烧伤让言止瞪大双目,他几乎不敢相信这是自己英俊的父亲。
“你很诧异对不对?”嘲讽的笑了出来,脸上的伤痕凝聚成深色的恐怖沟壑“这一切可全部都是我的好儿子给我的呢。”
言止抿了抿唇瓣,声音冰冷无波“不要把一切都强加在我的身上,你的罪行你一个人背负就好了。”
“罪行……”轻轻呢喃一声“的确是罪行呢,我杀了那么多人,那么你呢?”左邵棠反问“那么小的你就想杀死身为父亲的我,你才是罪大恶极吧。”
那么小的你就想杀死身为父亲的我,你才是罪大恶极吧。
言止手指一缩,像看一个疯子一样的看着左邵之“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他冷笑一声没有回答,转而将目光放在了这边的安果身上“你真的了解这个男人吗?你真的爱他?你真的愿意……为他生孩子?”左邵之轻声问了这几个问题,眼前这个女孩很脆弱,稍稍用手一捏就会碎掉,不费一点力气。
言止双拳渐渐握紧“你到底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