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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2章 地方民情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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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调查问卷。”

“调查问卷?”朱厚熜笑呵呵道:“怎么,你不跟着你师父烧开水了?”

高拱脸更红了,“陛下,草民不及朱衡心灵手巧,我还是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去民间调查,这也是师父不止的任务之一。而且我也请教过四师兄,他当初就跑遍了顺天所有州府,我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就只能在周围转一转,随便问两件事情。”

高拱嘴上客气,但是他眉眼之间,难掩傲气。

朱厚熜沉吟片刻,也笑道:“对了,当初我跟你师父还来西山周围私访过,你查出来什么玩意了?说出来,让朕,还有诸位大人听听。”

高拱见朱厚熜执意询问,也就把自己调查的问卷拿了出来,厚厚的一摞子,足有几百份之多。

“这都是什么东西?”

“就是问问百姓目前对生活状况满意与否,还有他们面临的困难有哪些,还有他们对未来有什么期许。”

“哦!”

朱厚熜一惊,“高拱啊,这个东西,归结起来,是不是就叫民心啊?”

高拱摇头,“还不能这么说,最多算是民意,想法,谁的想法都有很多,还有彼此矛盾的地方,只有最急迫,最紧要,并且有望做到的,才算是民心所在吧!不过经过了这一番询问,倒也看出了不少问题。”

“那你说说看?”

“这第一条,就是教育……”高拱侃侃而谈,“虽然大力兴学,但是地方上学堂还是不够,尤其是许多山村,不到十岁的孩子,为了上学,需要跑几十里路,每天在路上的时间,就有一两个时辰,春夏还好,到了冬天,或者遇到了下雨,苦不堪言。”

“再有就是地方上盗匪比以往增加了,还有官吏频频进入乡村,他们多有欺压百姓的情况,大吃大喝,甚至对一些女子不规矩,民怨极大……”

高拱一条一条诉说,最初这些人没怎么当回事,一个小崽子,跑下面走一趟,就当听个乐子,能有什么了不起啊?

可渐渐的,他们不这么想了。

最先惊醒的正是张璁。

“陛下,百姓心意如此,臣以为完全可以按照这些情况,整顿吏治,完善考成法!”

这下子就连桂萼都被吓到了。

完善考成法?

貌似可以啊!

考成法是张璁在清丈时候,推行的一项法令,说白了,就是给官员制定目标,看他们完成情况,进行考评打分。

清丈这件事情可以,别的事情自然也可以。

地方教化,百姓入学,民间秩序,官风吏治……这不都能纳入考成法吗?

而且有了这些实实在在的标准之后,官员干得怎么样,那就清清楚楚了,升迁任用,也就有了依据。

虽说这东西未必尽善尽美,未必不会有人钻空子。

但有了标准,总比没有要好得多!

张璁似笑非笑,看了眼桂萼,只见这位吏部天官脸都涨红了,仿佛挨了好几个大巴掌,打得还真疼啊!

用得着师父出手吗?

就是高拱,也能教你怎么做事!

不服气吗?

桂萼的尴尬不用说了,朱厚熜还没心思搭理他,而是继续询问高拱,“你说做了两件事情,还有别的吗?”

“有!”

高拱道:“陛下,草民趁着问卷的时间,打听了几个州县吏员的情况,草民发现,除掉朝廷派来的县令之外,下面的县丞,主簿,典吏,巡检,那是六房的书吏,他们多为亲属族人,彼此关系错综复杂,而且他们还多为地方富户之家……如果把这些人归结起来,大约可以归结到几个大户名下,换句话说,就是这几个大户,左右着地方。”

朱厚熜眉头紧皱,这一次更多的大臣也都被惊动了,貌似触及到了最紧要的东西了!

“高拱,咱们向你师父讨个房间,你给我们好好说说!”朱厚熜冷哼道:“这一个州县,就是一个小朝廷!看起来被架空的不只是天子一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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