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抬下来一个,范树瑜又大声地命令着:“这一个,腿是保不住了,需要截肢。”
后面的医护人员依照他的指令,迅速地把伤员安置到担架上,然后往病房里快速地抬去。
当看到张作干被抬出舱门的时候,范树瑜愣了一下,连作战处长都负伤了,可见战斗是多么的激烈。
当检查到李大中伤口的时候,范树瑜又愣了一下,怎么李大中也负伤了。他身经百战,负伤的时候真是不多,可见这个仗是多么的险恶。当看到了李大中伤口的时候,范树瑜紧紧地皱起了眉头,对王小玲说:
“李大中需要手术,手术就需要输血,可他是稀有血型,看看南征军里还有没有稀有血型?抓紧找一找。”
王小玲答应一声,立刻把李大中放上担架,和几个抬担架的一起,往卫生队里跑去。
听说韩行领着的两个连队撤下来了,南征军的其余部队首长也纷纷赶来,询问情况。韩行把金井镇的战斗简单地给刘致远参谋长介绍了一下,然后说:“这一仗,我没有指挥好,请求组织上处分!”
刘致远想了一阵子,摇了摇头说:“这不怨你,如果没有鬼子山炮联队的掺和,你们可能就是一场大胜利,也可能就把33师团堵在了金井镇,能全歼了他们。现代战争,千变万化,胜败可能只是眨眼之间的事情,也可能就是一点点想不到的误差,才导致了这个情况。能把这两个连队的残余部队撤下来,已经不错了。”
韩行懊恼地低着头说:“这两个连队,只剩下了几十个人,两个连长都受了伤,连张处长都伤了,李大中轻易不受伤的,这回也是重伤,死活难以预料。”
刘致远叹了一口气说:“这就是战争的残酷性,还有一个侥幸的是……”
“侥幸的是什么?”韩行问。
刘致远对韩行说:“侥幸的是,我们的司令员还没有扔在那里。要是司令员回不来了,叫我回去怎么交待?也是我们南征军最大的损失。”
听说警卫连和迫击炮一连损失惨重,急需要献血。特战营、重炮团、坦克营、直属团的战士们都来了,纷纷排起了长队,在等待着验血和输血。
在卫生队的一个临时病房里,李大中静静地躺在了那里,他的脸色惨白,闭着眼睛,一声不吭。排长吴小明用绷带吊着胳膊,着急地守在旁边,嘴里还嘟囔着:“我说李大中呀,李大中,你不是平常挺好说话的吗?怎么这会儿不说话了,你一定要坚持住呀,耐心地等一等,等筹到了鲜血,你就有救了。”
吴小明明白,李大中是稀有血型,也就是rh阴性血,又称为‘熊猫血。在我国的人口中,汉族及大多数民族人中约占0.3%,个别少数民族约为10%。
李大中的身上中了好几处弹片,最有威胁的一个弹片是,弹片钻进了他的肚子里,很可能就靠在了重要的脏器旁边,身上的绷带上不断地往外渗着鲜血。
李大中在昏迷中,又颤动了一下子。
“大夫,大夫,快来救救李大中――快来救救李大中――”吴小明大声地呼喊道。他能感觉到,李大中的伤口在不断地恶化,再不抢救的话,可能就完了。
范树瑜又跑了进来,他看了看李大中的伤口,又对跟进来的王小玲说:“王大夫,rh阴性血找到了吗?”
王小玲着急地说:“还没有。据我们的部队战士血型登记,好像也没有rh阴性血这个血型,这可怎么办呀?”
“继续找?”范树瑜也有些急了,“找不到这个血型,就没法给李大中做手术。他需要大量的鲜血。”
王小玲又急忙跑出去了。
韩行也来到了李大中的病房,已经知道了李大中急需要rh阴性血,如果没有一定的鲜血,这个手术就没法做。韩行想了想,对吴小明说:“前一阵子,救的那个鬼子女医生,不是rh阴性血吗,李大中还给她输了血,要不是李大中,她可能也早完了。”
吴小明一听韩行说话,就猜到了韩行是什么意思,鼻子哼了一下说:“这个鬼子女医生呀,好心好意救了她,听说她是极不配合,好几次想自杀。还指望她来给李大中输血,我看她是三十夜晚上盼月亮---没指望了。”
韩行想了想,对吴小明说:“如今我们是没有别的办法啦,死马当作活马医吧!看看去再说。”
韩行带着吴小明按照护士的指引,找到了日本女医生樱花的病房。韩行不带着吴小明也不行,因为吴小明懂日语,韩行不懂。
果然还没有到樱花的病房,就听到了屋里传来了樱花的骂声。韩行不懂日语,问吴小明说:“她说得什么呀,叽哩咕噜的,听不懂呀?”
吴小明竖起耳朵听了听,对韩行说:“果然这个女鬼子是十分的顽固。她说,要杀就杀,不必假心假意的。我们大日本皇军的军人,愿为日军圣战献身,就是死了也是光荣的。”
韩行的鼻子哼了一声,骂了一句:“真是茅房的石头又臭又硬,他们都是一些野兽,我们却要和他们打交道。我们都是一些正直的,有良心的中国人,现在成了人与野兽的斗争。”
韩行走进了樱花的病房里,看到屋里也是挺有意思的。因为怕樱花再次自杀,所以把她五花大绑地绑在了床上,看样子,樱花是十分的气愤,正在一个劲地大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