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夏清语和秦书盈都吃了一惊,连忙从水亭出来走到那水廊上,就见一个管事娘子从岸上一溜烟飞奔过来,竟是连女人的矜持沉稳都顾不上了。
妯娌两个的心里全都升起一股不祥预感,秦书盈便上前一步道:“究竟是什么事?可是太太那里有了什么事故?”
话音落,那管事娘子已经到了两人面前,喘着粗气直摇头,结结巴巴道:“刚刚……刚刚街上……皇上和贵妃娘娘往白马寺去,有……有人拦……拦路……”
“拦路抢劫?行刺?什么人有这样天大的胆子?”
夏清语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两件事儿,秦书盈面色也苍白了。却见那管事娘子头摇的更急了,只如拨浪鼓一般,连连道:“不是不是,是拦路告……告御状。”
“告御状?”
秦书盈和夏清语面面相觑,好一会儿,秦书盈才“嗨”了一声道:“我当是什么事儿,这虽然也不是个小事儿,但和咱们有什么关系?你真是吓了我一大跳。”说完又转向夏清语道:“不过这事儿真是新鲜啊,向来只在戏台上看过这拦路告御状的,没想到如今还真发生了,只是这御状是那么好告的吗?怕不等到皇上身前,就要被御林军当刺客砍了吧。”
夏清语心中却似是隐隐约约想起了什么,然而也只是这么个感觉,具体那隐约的思绪是什么,她却说不上来,只知道此刻自己的心里极度不安,因忙问那管事娘子道:“是谁告御状?”
那管事娘子急得不行。偏偏不敢打断秦书盈的话,此时一听夏清语问,真是正中下怀,因连忙四下里看了看,方小声道:“奴婢……奴婢当时也在人群中,看见了那告御状的妇人,倒好像……好像是咱们家大姑娘……”
“什么?”
这一次夏清语和秦书盈不约而同的惊叫出声。夏清语终于明白自己这份隐约的不安是什么了。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陆明珊要把孩子托付给自己。原来她竟然是要去做这样一件九死一生的大事,她……她是压根儿就不打算活着了吗?要知道,告御状并不像戏台上写的那么美好。绝大多数告御状的人,都是不等喊冤出口便会被乱刀砍死的。
秦书盈脸色也惨白一片,抓着那管事娘子道:“你……你看清楚了?是……真是大姑娘吗?她……她怎么样了现在?”
管事娘子擦着眼泪道:“奴婢当时只在人群中瞻仰圣驾,还不等看见皇上。只能远远看见銮驾,结果不远处就有个女人冲了出去跪在路上大喊冤枉。奴婢一看就大吃一惊。虽然大姑娘如今的模样和从前变化很大,可是奶奶您知道,奴婢从小儿是在太太屋里长大的,和大姑娘很熟悉。所以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当时御林军都乱了,围上前就把大姑娘给绑了,大姑娘一个劲儿喊冤枉。却被御林军拖走,总算上天保佑。没有格杀当场,奴婢就赶紧跑回来报信了,这事儿不敢让老太太太太知道,奴婢只好来请大奶奶二奶奶示下,看看到底该怎么办?”
“陆云逍呢?你们大爷呢?他当时不是陪伴在圣驾左右吗?难道他没看见这件事?”
夏清语浑身血液都凝了,唯一欣慰的是御林军没把陆明珊格杀当场,这当真是老天保佑,她现在只能寄希望于陆云逍,丈夫是朝廷重臣,又陪伴圣驾左右,应该可以想办法保住陆明珊一条命吧?
“回大奶奶的话,奴婢报信的时候,还没看见爷过去。爷虽然是在伴驾的人群中,可他是皇上面前得宠的臣子,是要陪伴在皇上銮驾左右的,大姑娘出去的时候,拦住的是先头御林军,只怕声音都没传出去,就被御林军捉住了,世子爷知不知道这件事儿还是两说呢。”
秦书盈握着手在胸口,长出了一口气道:“老天保佑,大姐姐好在还没失了章法,她在御林军前冲出去,总算是留了一丝余地,不然若是等銮驾到了近前再冲出,虽然离着皇上也近,但那里的护卫也最严密,怕是身形一动就要被格杀当场,话都说不出来一句了。”
夏清语急急道:“目前最重要的不是这个,而是大姐姐为什么要拦路告御状?爷知不知道这件事?大姐姐的身份有没有暴露出去?这……”她扶着额头,旁边秦书盈也是神色凝重,喃喃道:“这却要找谁去打听?圣驾这会儿怕是已经过去了,到哪里去找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