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说什么?”
朝云站在不远处整理文书,只听见这边主子咕哝着,却不知道他说的什么,连忙过来问了一句,却见陆云逍摇摇头,淡然道:“没什么,是了,你把阿丑叫过来,我有事情问他。”罢了,事情未定,和她说有什么必要呢?倒显得自己怕了她似得,即便是同在江南又如何?鸡犬之声相闻尚且可以老死不相往来,何况自己就算来江南,也必定和她相隔遥远,想这些做什么?
“爷是要问桑姑娘过来的事?”朝云知道主子的心思,笑着答道:“那就不必问了,桑姑娘的确过来了,阿丑都去见过她呢,回来他倒是没说什么,可他不知道,暮云看见了,桑姑娘指责他吃里扒外,看样子是不太放心他,怕他汇报过去的是假消息,所以才亲自过来的。”
陆云逍冷笑一声:“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看阿丑倒不似那样人。”
朝云笑道:“阿丑当然不是那样人,若说从一开始奴才还对他有些芥蒂,然而这么些天相处下来了,哪里还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只是咱们知道有什么用?他到底是桑姑娘的人,桑姑娘不信他,咱们就替他打抱不平,又能做什么?啧啧,所以奴才说桑姑娘真是不知怎么想的,就阿丑这样的仆人,她去哪里还能找到第二个?如果这会儿阿丑跟了大奶奶,必不是这么个下场的。”
陆云逍一皱眉,朝云这小子如今越发喜欢提夏清语了,明明自己休妻的那会儿,他还说府里的人可算是出了头。因不由冷笑道:“怎么?你如今倒看她好了?难道忘了在府里时她对下人们是个什么模样?”
朝云一愣,便停了手上动作,认真思索了一会儿,也挠头笑道:“爷这一说,奴才可也想起来了,大奶奶当日在府里,对下人们分明也是刻薄的很。不用说别的,就她身边那些丫头,除了白薇白蔻这两个老实又能忍的,其他稍微机灵一点儿的,可不都投了别处呢?就是大奶奶走了,她们都没跟着出来。只是……真奇怪,奴才如今就觉得,大奶奶像是换了个人似得,爷看白蔻白薇的样子,也该知道她如今竟是洗心革面,对下人体恤起来。”
陆云逍淡淡道:“行了,我不过随口说了一句,就惹出你这些话来。那么多事情不够你干的?还有心思想这些。她是什么样,和咱们都没有关系,如今不过是因为这事儿,我和她有些事情要在一起商量,此间事了,怕是连面都见不到,你多想什么?”
朝云心说那怪可惜的,如今的大奶奶,正经还不错呢。然而他也知道自家主子心结所在,于是笑笑不再说话,继续低头整理起那些公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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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娘子,这是咱们尽最大努力从周围城市药铺中搜集来的黄柏和三颗针,统共便得了这么些,其中三颗针共五百百二十斤,黄柏二十五斤……”
夏清语看着库房中堆积的药材,心中大大松了口气,有了这些药材,大概可以应急了。因此听完那司库官的报告,她便转过身来问道:“我要的其他东西都弄到了吗?弄到了咱们这就开始做药吧。”
“是,都弄到了,就在娘子临时住所的院子里,那几位大夫也都聚在那里,他们也等着娘子立刻开始制药呢。”
司库官也是一脸的兴奋,他这辈子没和医药打过交道,然而却也知道这一次的事情具有很重大的意义,这位被钦差大人全心信任的夏娘子,她竟是要做出一种治疗霍乱的新药。霍乱啊,历史上多少次瘟疫都是这玩意儿引起,然而几千年来,那么多厉害的大夫配的治疗霍乱的药,能够起作用的也不过是一半一半,一般轻症还能救过来,重症就必死无疑了。更不用说这一次的疫情虽轻,但得病之人却重,用了前人的方子,竟没有什么作用。整个汜水县和周围县城已经是人心惶惶了,就在这个时候,这位夏娘子竟然要配新药,而且她之前给那个病人用的药,很明显是有用的,如今她要大量制作这新药,如果此次疫情因此得到控制,那是会被记入史册的,怎不由司库官兴奋激动?
“好,那走吧。”
夏清语侧开身子,司库官立刻指挥杂役们把这些药材往车上搬,一面道:“这些药材,有两位大夫都是出了大力的,他们自己的药铺里,全都捐了,这才带动了其他的药铺,还有些不良药铺趁机抬价,实在可恶……”既然这位娘子是钦差大人派来的,那么她在大人面前肯定也说得上话,此时不告上那些奸商一状,对得起倾囊相助的两位好大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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