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星河把视线收回来,说:“你要这样说的话……我其实有个习惯,我不喜欢在宿舍上厕所,特别是……嗯,大号的时候,因为宿舍人多,经常需要排队,有时候等的很愁人,所以,我发现学生会女厕所经常空着,所以我会到这里上厕所……”
其中一个女生问:“经常?”
“嗯,因为人少,不用排队,而且,比女生宿舍的厕所还要干净,这边有阿姨打扫嘛。”方星河说:“之前肖韧还吐槽过我,说我喜欢学生会打扫卫生的阿姨,夸过好几次学生会的厕所干净卫生还有檀香味。”
赵小印看向方星河,突然说:“肖韧副会长去澳门大学了吧?”
“是啊。会长摔了一跤,脚摔坏了后,肖韧会长就顶上了。”
赵小印犹豫的说:“那个……有件事,我不知道应不应该说,我不确定,但是我觉得……”
“有什么事你说呗。”方星河淡淡看他一眼。
“那个,就是你摔倒的前一天,副会长在这个门口不小心把让一杯豆浆洒了,他让我去拿了卫生间那边拿了洗洁精过来清洗。我当时要帮忙,他说不需要,我临走的时候,听到他嘴里念叨了一句,说洗洁精还挺滑的什么的……我当时去会议室拿了记录本,还跟他开了玩笑,说网上有人拿洗洁精沾水,做成了跑步机之类的……”赵小印有点不安的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想到了副会长。”
其中一个女生回答:“因为不管怎么说,保洁阿姨也好,会长也好,都是受害者,而最后的受益者都是副会长啊。我们都知道,这次去澳门大学,很多人都想去,竞争也特别激烈,每个被选中的人,都是最优秀的那些。光成绩好专业课强都没用,还需要有额外的技能,我听说叶乃伊的入选,不单单是因为参加了学校很多的活动,主要是因为她有跆拳道或者是散打的技能。如果没有副会长的身份加持,副会长正常申请的话,能不能去都难说。他唯一的机会,就是会长去不了,团队需要一个学生会的负责人,他顶替上。”
另外一个女生,也点头:“我觉得也是!当初投票选举的时候,副会长的表现欲就最强,他一副特别想要当选的样子,最后结果出来,他的表情很失望,我们很多人都看到了!平时有些大小活动,他还特别喜欢抢功,有一次我就看到他去团委老师那边,跟郑老师说话,那巴结人的样子,我看了都觉得讨厌!”
方星河笑着说:“你们这是对副会长意见很大吗?”
被她这样一问,两个女生顿时也觉得不好意思,“会长,我们只是替你鸣不平。校园网上还有那么多人说你坏话,我都不知道,他们要是那么能,他们怎么不上啊?我今年大三,我在海洲大学上了三年的学,可我没从之前的会长领导那边得到任何实惠的地方,我不会拍马屁也不会说好听话,就算有些其他学生会的人能得到的福利,我也得不到。可是会长,自从你出现在学生会之后,我就觉得不一样了。我从今年开始,拿到了贫困生打到我卡里的福利,我也因为综合分数排在办理第三,我头一次拿到了奖学金,我不是说我拿不到奖学金和补助金就不公平,我只是不服气,我的分数明明很高啊,可办理其他人就是可以把我顶掉……好不容易来了一个能做实事的会长,我真的……不希望你被人那些小人伤害到。”
另一个女生点头:“我今年也拿到奖学金了,我排在第二……”
方星河笑了下:“这样啊,今天好像是我最高兴的一天,我终于听到有人在我耳边说,我之前做的那些事,原来都是能帮助大家的。谢谢你们让我知道了我存在的价值和意义。”
“那,那会长,你摔伤的事……”
“摔伤的事,怀疑有一个人,首先就是动机,我不否认他有做坏事的动机,但是还不能完全给他定罪,毕竟,我们没有证据。”方星河说:走廊虽然有监控,但是我上学期就知道,走廊上的监控其实很长时间没开,所以,走廊上的摄像头,是摆设。”方星河说:“但是通过这件事,让我知道,就算是在学校,就算是在学生会,我们也要谨记‘防人之心不可无’的道理。谢谢你们上个厕所,还能想到我,我以后一定会继续努力的。”
两个女生似乎有点兴奋,她们齐齐点头:“会长,我们相信你一定是最棒的!”
等两个女生走了之后,赵小印问:“方星河,那你现在怎么办啊?”
方星河朝办公室墙角显示屏看了一眼,“该怎么办,还怎么办。”她低头看看自己的脚,觉得真要是有人故意整她,她这个伤真的是阴谋的产物了。
晚上年伯同来接她,赵小印帮忙把她推到楼下,年伯同看了赵小印一眼,对他点点头:“多谢。”
“不,不用谢。”赵小印急忙说:“那个,方星河,那我先走了啊!”
方星河挥挥手:“今天谢谢你啊!”
她最近两天来学生会,和上课,都是碰到谁,谁就帮忙一天,今天就是碰着赵小印,他就推了一天的轮椅。
年伯同伸手接过轮椅,推着她朝大门走去。赵小印站在原地,满心惆怅,校园网上说的对啊,方星河果然是在个校外的一个超级大帅哥在谈恋爱,他终于亲眼看到了,把赵小印直接打趴在地上,别说追求了,感觉多看一眼,都是罪过啊!
……
“刚刚那个小朋友,是你学生会的同学?”年伯同问。
“是啊,外联部部长。”方星河说:“特别老实的一个人,比女孩子还要腼腆。”
“贼心可不腼腆。”年伯同说了一句。
方星河不明所以:“什么意思啊?赵小印哪来的贼心?老年啊,不是我说你,你好像觉得很多人的心底都不好似的。”
“那你是冤枉我了。”年伯同面无表情的说了句:“我只是单纯的觉得,有种蛤蟆肖想天上的麻雀。”
方星河坐在轮椅上回头:“你是说赵小印是蛤蟆?那谁是天上的麻雀?我咋记得是蛤蟆觊觎天鹅的?什么时候变成麻雀了?”她震惊的问:“难不成你说的麻雀是我?”
“用天鹅形容你,我会有罪恶感。”年伯同说:“麻雀适合。”
方星河差点气吐血:“那用燕子形容也行啊!”
“燕子?”年伯同故意停下来看她一眼,“啧,燕子勉勉强强吧。”
“赵小印没有肖想我,你不要一看男生跟女生站一块,就觉得人家有什么。”方星河愤愤道:“我发现大人的心思就是不单纯。难道就不能是同学爱朋友情?真是的。”
年伯同一路推着她到大门口,司机急忙从车上下来,把方星河抱到座位上,又把轮椅收了放到后备箱。
年伯同上车:“回去吧。对了,刚刚阿姨问你晚上要吃的,你想吃什么?”
“不管我想吃什么,反正胃口都很清淡。”方星河愤愤道:“我想吃味道好的,有点辣的……”
“那不行,原本指望你为自己的脚考虑,能主动忌口的。现在我发现,你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吃起来的时候什么都顾不上。”年伯同说:“算了,我直接让她做点能吃的。”
方星河:“……”
她瞅年伯同一眼,拍了拍自己的腿,说:“那个,老年,我怀疑我摔跤,是有人故意折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