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腿上被弹片撕开两指长的口子,随着血液不断流失,被埋在泥土之中的乐水根已经失去了知觉。昏阙当中的乐水根看到了自己那孤苦而短暂的一生,麻瞎子那慈祥的面庞出现在乐水根脑海中。
鲜红的血液顺着裤腿滑落,系在脚踝上的那枚饕餮形状的挂坠也随之被鲜血染湿。古朴而精美的饕餮在被鲜血染湿后,居然爆发出微弱的红芒,张着大嘴的饕餮居然缓缓蠕动,贪婪的吞噬着乐水根的血液。
正当乐水根陷入迷离之际,一股庞大无比的记忆忽然充斥入乐水根的脑海中,跟这股磅礴的记忆相比,乐水根那十三年的人生片段,显得少得可怜。
大脑中好像有千百根针四处乱窜一般,剧烈的痛楚让原本已经休克的乐水根苏醒过来。
针扎般的痛楚从脑海中传来。
“啊啊啊….”乐水根的哀鸣声传遍寂静的旷野中。
从泥土当中挣扎着爬出来的乐水根,双手拼命的敲打着自己的脑门。像是要将脑中的痛楚驱散一般。
可那如同江河决堤般涌入乐水根脑海中的记忆好像无休无止一般,哀嚎着乐水根双手敲打着脑门。浑身抽搐的乐水根也不知竟然鬼使神差的走出雷区,越过界碑。
‘《玄魁真解》….’
‘阿修罗遗脉…’
陌生的记忆当中充满古朴的文字回荡在这海量的记忆当中。突然,记忆当中画面一转,一名样貌俊美的男子出现在乐水根的视野当中,迎风摆动的长发垂直膝盖,凌空虚立的男子好似神仙一般。慢慢的,乐水根的视线开始跟那男子的视线重叠在一起。放眼望去,只见远方的天际早已被漆黑如墨的乌云覆盖。
漆黑如墨的乌云中,好像有野兽在翻腾一般,忽然,一颗山峦大小的头颅浮现,鹰眼牛鼻鹿角虎须,这巨大无比的怪物出现,让乐水根吓了一跳。
“龙….这..这是龙…”
紧接着数条青龙从那漆黑如墨的乌云当中跃出,每条青龙之上都站着一名衣着各异的男子。
一时间,乐水根又忽然听到袅袅佛音。远方金光骤现,数名脚踩金莲的佛陀从远方飞来。
“玄魁小儿!还不束手就擒….”
忽然的呵斥,让乐水根感到灵魂都在颤抖。
漫天流星陨落,如同山峦般大小的巨石朝着乐水根砸来,不但如此,那些佛陀脚下的金莲也突然绽放,每片花瓣都幻化成遮天蔽日般大小。
“哈哈哈….死亦何惧,生亦何苦?说的那么冠冕堂皇还不是想要这东西?凭本事过来拿!”
不甘的呼喊,好似在控诉不平等的世界一般,经历了席卷华夏的红色浪潮的乐水根,居然对着悲切的声音产生共鸣。
就在这时,跨过界碑,如同行尸走肉般行走的乐水根脚下一空,整个人滚下山坡。
‘叮铃铃…叮铃铃…’挂在马儿脖子上的驼铃随着马儿的走动,发出清脆的声响。
在这华夏与越南边境上,十来匹矮小的黑马驮着沉重的货物沿着河床下游缓缓前行,领头的男子看起来四十岁上下,穿着一身没有军衔的迷彩军服。
男子勒住缰绳,胯下的马儿打着响鼻,缓步停下。翻身下马男子喝道“原地休息…”
跟在身后的活计,也纷纷解下缰绳,翻身下马。在这华夏与越南边境,道路崎岖难行,哪怕是常年走山路的脚夫,走上两三个小时也要休息一番,只见这些脚夫纷纷脱下鞋袜,将脚晾出来透气。在这潮湿闷热的天气当中,走上一个钟头,便鞋袜全湿。不晾晒一番,脚上便会捂出水泡来。
“康老板..回到河内,能不能给兄弟几个放放假?这趟下来..大家可是累得够呛..”一名光着脚的马夫操着地道的越南话嚷道。
被称为康老板的男子,便是那四十岁上下的中年人,康老板耸了耸肩,笑骂道“你们这些鳖孙..挣了点钱不懂得回家孝敬父母,就知道往勾栏里钻!早晚有一天你们会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哈哈哈…康老板,我们这些人烂命一条,只有有酒有肉有女人..还管什么爹娘?再说了,我连我爹娘是谁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