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阡摇头,混进居忧关,哪有这么简单?
“你觉得我是细作?”言止息说话时,眼角随着话语微微翘起,带着些讥诮,让人自心底不得不服从于他。
君阡默默地,点头。
言止息突然仰头面朝夜空苍穹笑了起来,“我是细作,为何要站在这里让你撞见?”
君阡眨眨眼,学着言止息仰面一笑,“你不是细作,为什么要绕那么大圈告诉我你不是奸细这件事?”
言止息看着笑意深远的君阡,她眯着眼抱着白尼玛一副就要看你吃瘪的样子,和怀里的白尼玛鄙视人的样子那么像,让人伸手就想去捏一把,他将手伸到鼻翼低头沉吟片刻,问道:“那么你觉得我该怎么做才看起来不那么像细作?”
君阡瞟了他一眼,其实他怎么看都不像细作,只是夜半三分出现的有些不合理,他敢这么大大方方地出现,彷佛是在等着下一刻出现在此处的人,只是她没有理由解释等她作何?
直觉告诉她,这个人对她没有恶意。
直觉又告诉她,这个人似乎是在调戏她。
直觉抽风时告诉她,这个人给她熟悉感。
直觉正常时告诉她,这个人一定有问题!
直觉崩溃时告诉她,这个人不能惹!
向来我行我素不因直觉而改变想法的君阡认为,直觉在此刻忽左忽右忽上忽下那么焦躁,说明这个人的问题非常大!
“我觉得,”君阡冷清地答道,“如果此刻我放你走了,以后我会麻烦不断!”
言止息负手立于月下,思索君阡那一句纠结的叹息,突然觉得,这个女子比他想象中的更有意思!
“那么现在,你是准备让你的将来更加麻烦,还是准备请我去你的军帐喝一杯茶?”背后纤长的手指,有一拍没一拍地打在手腕上,记着她沉默的时间预料着她下一刻说出的言语。
她说:“军中的茶有些涩,不适合请客。你会给我带来多少麻烦,我等着,我喜欢有挑战的人生,下一次遇见,记得拿出你的佩剑,刺向我,不要留情!如果还有下下次,我便一定泡上一壶上好的茗毫,请你!”
头盔下的长发紧紧地贴着冰冷的铠甲,她转身的时候,背负了千斤的压力,却轻轻舒了一口气,人生苦短,少了一个对手,将会如何惨淡?也许来日后悔此刻的决定,但若能呈现剧情的精彩,何其不为?
强者,永远不怕这世上出现一个更强的对手,潜力,只有在压力下才会迸发洋溢,那些所谓害怕,不过是软弱带来的恐惧,她是羽君阡,她为自己代言!
言止息略带欣赏地看着她离去的身影,恣意蹁跹,潇洒沉着,突然觉得,“有意思”三个字远不能表达他对这个女子的欣赏,他转身,下一刻,这无尽的街头,早已没有两个人的身影,有的是转角处一双乌黑的眼眸,眨了眨,静静地潜在黑霾中……
言止息背靠着美人榻一手撑着头,嘴角扬起的四十五度完美无瑕疵笑容保持了两个时辰,白玉发髻束着青丝,那披散的黑发落在肩上映衬着白皙的脖颈间的肌肤,宛若天成恰到好处的匀美,微敞的领口若隐若现那锁骨处的线条,他一动不动地躺着,干净地像一汪泉水清澈见底,又高贵似卧凤惊艳恰到好处。
从他回到险山的木屋之后便一直没讲话,这就么躺着,宽大的帽子遮着,他一直不爱露脸,因为不想让别人看见他的情绪变化,是以江进九根本无法看出他是睡着了还是睡着了还是睡着了?
蓼斐清字走进来之后便站在榻边,当她第三次喊言止息没有得到回应后,终于忍不住把江进九拖出门外。
她沉吟道,“王爷很奇怪!”
江进九看着蓼斐清的脸色突然像从冰山之巅跃入熊熊烈火,烧尽了断木残枝,突然笑道,“王爷很奇怪吗?”
“难道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