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刃决忍不住就要破口大骂,未料她松开鞭子,一手伸到他面前,微笑道,“耍诈是耍了,不过看你够男人,起来吧!”
方刃决侧了脸,虽然败在她手下,但君阡凡事掌握了度,也不算乱来,战场之上阴谋阳谋,无论什么谋,只要能赢便是英雄,怪不得她,但也没接她的手,自己从地上一跃而起,哼了一声跳下荣威台。
君阡耸耸肩,男人都这么爱面子吗?她没管这么多,随即跳下台子,找到梧桐,搂着她的肩打趣道:“当众表白勇气可嘉,来日我定送上大礼,加油!”
梧桐一推君阡,嘟着小嘴,脸上的红晕还未退去,“小姐最是无良,以后梧桐再不帮你了!”
“是吗?”君阡奸笑道:“方才你是不是做好在下面接着他的准备了?”
“才没有!”梧桐一急大眼睛上便蒙了层烟雾,摇着嘴唇两腮更红了,“哎呀,人家要去比试了,不跟你胡扯了!”说罢偷笑着跑向比武场地,与方刃决擦肩而过,冲着他浅垂眼眸笑意盈然。
接下来几场倒是过得平平淡淡,方刃决虽然败给了君阡,但之后几场连胜,不负众望地进入三甲,梧桐却失手败落,引得君阡一阵叹息。
“不打紧!”君阡安慰着失落的梧桐,“进了前八赢了一场,只要我能拔得头魁,皇上一定不会拒绝让你跟着我的。”
三日后殿试,考得是排兵布阵,君阡毫无压迫感,就如年少时夫子要测验,可君阡向来是能逃课便逃课不逃课便睡觉,因着此事没少挨批,记性却一直不涨。考试嘛,那年的小君阡一瞪眼一挥鞭子,隔壁桌的小赵钱孙李一个个奉承地递上卷子,一遮眼睛,“喏,给你抄,少挨一天揍行不?”
小君阡满意地点头,而此刻的君阡亦是自信满满,指着远处的方刃决一字一顿道:“看我怎么弄死他!”
大元殿,羽君阡熟门熟路,已不是初次来了,对于这次武举的重视,空前绝后,上殿的三人是羽君阡、方刃决和一个叫安璟的人,皇帝看见羽君阡,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这个女孩果然不负众望,再次出现在大元殿。
那当中的过程他略知一二,只不过传到他耳里的东西早就变了样,邵奕炆自是添了笔墨描述她是怎么赢了方刃决,只不过梧桐那平地一声吼是一定要省略掉的。
由于此次武举全权交由邵奕炆打理,出题之事自是由他负责。纸上的阵势都是假的,没人会原模原样地搬到战场上,所以那些纸上谈兵的话题邵奕炆便一笔带过。他很会计算,约摸有些了解君阡过于常人的思维,便让三人各自出一题于纸上,以抓阄的形式选择题目。
君阡笑了笑,看着绞尽脑汁思考的方刃决和安璟,大笔一挥,写了一行字,交了上去。邵奕炆打开题目看了看,瞬时愣在原地,继而抿嘴一笑,去收了其余两人的纸条。
抓阄的结果便是君阡答安璟的题,安璟答方刃决的题,刃决答君阡的题。此顺序正和君阡之意,原本她就没把那个叫安璟的放在眼里,对手只有一个,如今方刃决抽了她的题,她几乎用脚趾头都能想到他垂头丧气的模样。
安璟出的题很简单:古人言用兵之道四轻二重一信未先,何解?
君阡虽不明诗词歌赋,却对兵法熟于胸中,四轻为地轻马、马轻车、车轻人、人轻战,二重则是进有重赏、退有重罚,一信则为行之以信。这是战争治兵,中和了地形地势的选择应用,战场上的应式因变和奖惩制度,只是些理论上的东西,这个安璟出身于平民家族,没有实际的结合只能靠书本的应对,而君阡生于将门,在教育方式和实例讲解上便胜过普通人,能答出来并不稀奇。
君阡负手立于殿下,虽为女子,却英姿飒爽英气勃发,立于众人面前毫不羞涩颇有大将之风,周边之人纷纷赞叹有其父风姿,君阡一笑了之,若非父亲被困居忧关,她此次何必如此费心费力。
往前一步,看着她的题目发怔的方刃决猛然间抬头。
“羽君阡,报出你的题目。”皇帝聊有兴致地看着她,很想知道这么一个特立独行的女孩会出一个怎样的题目来奠定她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