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娆从医院里面出院,回到家就收到了一份请柬。
许家大小姐将与小开霍行于周末晚上结婚。
请柬送来有一段日子了,只是她一直都在忙,又在医院呆了三天才回来,以至于明天就是参加婚礼的日子了。
许家和霍家联姻,那必然会变得更好。
晚上,慕礼回到家的时候,余娆把这事给他说了,希望他能够陪着自己一起去参加这个婚礼。
慕礼想了想,回应一句好。
余娆高兴地想和他多说两句,“你等会,我去拿一样东西给你看。可有意思了,是关于安安的。”
她一路小跑到书房里面将dv拿出来,回到卧室的时候,慕礼已经侧躺在床上,呼吸声规律,已然是进入到梦乡了。
“好吧……”
满腹的兴奋都被一盆冰水给浇灭了。
“那就等到明天再看吧。”
余娆只好默默地爬到他身边,然后尽量动静很小地躺下。
这一个晚上,她梦见了和慕礼的大学时光,在图书馆里面两个人一坐就是一个下午,哪怕是不说一句话,也觉得这样的时光连阳光都透着股甜蜜。
梦终究会醒来。
她的身边已经空了,慕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床了。
伸手轻轻摸了摸旁边的位置,软绵的被褥也留不住他的温度。
回想起那个梦,再看看现实,这反差还真是大地令人心里生疼。
余娆拥着被子发了一会呆,穿着拖鞋直接走到书房。慕礼已经在里面开始工作了。
余娆看了一会,慕礼始终都没有发现她。
吃早餐的时候,慕礼总算是下来了。
“阿礼。”
余娆轻轻开口,“我们去看医生吧。 ”
慕礼端着咖啡的动作一顿,深邃无波的眸子徐徐转向了她。
“我没病。”
他冷冷地说。
余娆温和地笑着解释,“不是。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失忆的原因。我希望你能早点恢复记忆,你现在也不会那么辛苦了对不对?”
慕礼没有说话。
“找回记忆没有什么不好。有些事情,你也不想总是通过别人来说吧。”
慕礼最终点头。
“好。不过,要是这个办法没有用怎么办?如果我一辈子都想不起来我的记忆怎么办?”
慕礼冷眼看着余娆。
余娆微微一愣,“总是要先试试再说。我相信,总是会有希望的。”
“哪怕是我想起以前你做得那些事情?”
“是。”
余娆很肯定地说。这事儿她已经想好了,即使是被讨厌,也好过现在这样被漠视着过下去。现在的慕礼对她来说,是不完整的。能够评判她的,也只有以前记忆完整的慕礼。
慕礼的嘴角轻轻勾起,“好。”
得到肯定,余娆自然很高兴,“我找了国内最好的脑科医生,你相信我,一切都会更好的。就算是脑科医生不好,我还请了心理学方面的专家,能够唤醒人记忆。”
慕礼的眼睫毛低垂掩盖住了他眼眸中的不屑神色。找脑科还是找心理学专家,都是白搭。不过既然余娆想要,那就满足她吧。这样,她才会真的死心。
慕礼吃完早饭,又要出门。
余娆没有多问什么,只是提醒他,到时候一定要记得婚宴,别耽误了时间。
等慕礼走了之后,余母就说余娆,对老公也管的太松了一些,连去哪儿都不多问一句。
余娆有不同的想法,“他要是不想骗我,自然会告诉我。要是他想骗我,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说的真的假的。一切都靠着他自己自觉吧。”
余母心里面着急啊,这个傻女儿怎么一点都不知道着急呢。
“我让你询问他的去向也不是说你就是在干涉他的自由。这是一种关心。”
“好好好,我知道了。妈妈,我还有事,我先去忙了。”
余娆这几天住院也没有去管理公司里的事情,估计已经积存了不少的事情。
一忙起工作,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已经到了晚上五点,余娆立刻换上衣服,给慕礼打电话,又是没有人接。她只好匆匆发了一条短信,约定到婚宴酒店的门口见。
余娆独自开车到了酒店门口,她坐在车上没有下去,一直拨打着慕礼的电话。
每一次都是这样不接电话,再好脾气的人,也会被激怒。余娆趴在方向盘上,不停地看着手机屏幕暗下去亮起来,周而复始。
停车场里面这个时候突然间传来一阵争执的声音。
“你放开我……”
“我不放……”
似乎是男女在吵架。
余娆好奇地看了一眼,瞬间就被定在了原地。穿着燕尾服的高大男人,她是见过的,就是今晚婚宴上的主角之一,霍行泽。可是新郎正在拉拉扯扯的女人却不是今晚上的主角许愿,而是许愿的妹妹……许可。
许可被霍行泽紧紧地抱进了怀里,所有的挣扎都被相拥平息,许可哭地很伤心,像是一只可怜的小兽。
然后两人接吻,一切都水到渠成,自然而然。
一直到这两人意识到上演成人戏的地方不对,这才离开。
余娆从车上悄悄地下来,长舒一口气。
她有种预感,今晚上的婚礼不会太平。
宴会厅的门口摆放着新娘新郎的婚纱照,两人背靠背站着,眺望着远方。
余娆想到刚才在停车场里面看到的那一幕,莫名觉得这张照片不吉利。两人背道而驰,看向不同的方向,这不就是寓意要分手吗?
婚宴马上就要开始了。
余娆落座之后一直等着搜寻着慕礼的踪影。她决定放弃拨打这人的电话。
可是婚礼却迟迟不开始。
周围的宾客已经开始议论纷纷了。
“到底怎么回事?已经到吉时了啊。”
“我听说好像是新郎还没有到呢。”
“那新娘子不得急死啊?”
“对啊,好不容易许家大女儿再婚再嫁这么一个很不错的小开。多么美好的姻缘,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呢。”
余娆决定去上一个洗手间,远离这些是非。
去往洗手间的路上,撞见了穿着白色婚纱的新娘子提着裙摆,慌慌张张地朝着外面跑。可是裙摆拖沓,高跟鞋太高,结果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她一连挣扎了几下都没有爬起来,最后趴在地上无助地哭起来。
三五个人围上去手忙脚乱地要将她扶起来。
可是许愿似乎宁愿趴在脏兮兮的地上,也不愿意起来。
余娆明白,估计是知道事情的真相了。心高气傲的许愿怎么能接受被一直不如自己的妹妹许可抢走了未婚夫,还是在婚礼的这一天。还不如钻到地缝里面再也别冒出来。
“对不起各位,今晚上的婚礼暂时取消。因为新娘子的身体突然间出了状况,所以实在是很抱歉。”
司仪在台上给大家鞠躬。
宾客们一一散去了。
但是流言蜚语已经在宾客中间流传开了。
“什么生病……我看是接受不了打击吧……”
“真是可怜,姐妹之间闹出这样一场丑事。”
“对啊,这不是现实版本的一帘幽梦吗?没有想到啊,没有想到啊。许可居然能够盖过许愿的风头。”
直到所有的人都散尽,天已经彻底黑了。
鼎沸的人声散去,只剩下余娆一个人站在酒店门口。
他说他回来,他答应了她会来,所以她要留在这儿等着。
华灯初上,城市的繁华开始,余娆站到双脚发麻,却不肯挪步去到大堂吧里面的沙发做一下。这种等待已经衍生出了自我惩罚的意味。
三个小时过去。
余娆终于试着拨打了慕礼的电话。
这一次,慕礼接电话了。
“我在等你,你在哪里?”
“婚礼不是已经结束了?我还来干什么?”
电话里,慕礼的声音听上去就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所有的感情都已经被剥落,就像是秋天枯朽的树木,外表斑驳内里空虚。
“可是你答应了我,一定会来啊。”余娆轻轻地说。
“婚礼早就结束,我为什么还要来?这种浪费时间的事情,我还来干什么?”
“可是你答应了我……失约是不对的。”
“小孩才看对错,大人只看利弊。这种事情你也和我来吵?”
余娆从来不知道自己在他的心里是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她只是问问而已。她在意的是慕礼的态度,不来就不来,还不打一个电话。
慕礼不等余娆再说话,“挂了。”
他真的是说到做到。
机械的嘟嘟嘟声敲击着她的耳膜。
余娆无奈地垂下手,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