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第一种,朝歌因为资质所限,浑身气血并不充沛,强行逼入精血,有可能造成到一半就失败的可能,另外加上此种方法使用时极为痛苦,等同“自虐”,所以还不如第三种,直接去猎杀野兽或寻草药来得好。
因此两人便做了准备,打算三日之后便动身出青阳城,朝南方大山脉中去。
但就在第二天上午,朝歌练完一套拳脚后,敲门声从平静淡薄的小院子外响起。
他皱皱眉,心中想着会是谁呢,平日里也不见什么熟人来啊,就算五年前见到的那个苏西丰,至今都没来过一趟。
穿上衣服打开门,便见一个陌生中年人站在门口,手还保持着敲门的姿势。
“你找何人?”
朝歌仔细大量这人,一身粗糙麻布衣,身高七尺,脸方正,肤色白皙,眼神明澈温和,唇上唇下皆留着长长胡须,头戴斗笠,耳旁垂下两道发髻。
明明一股文人书生气,却又是一副农民打扮,当真是怪了。
朝歌在打量他的时候,他也在打量朝歌,眼中似有疑惑,似有新奇:“劳烦问一下小兄弟,此处是龙醒老爷子住处否?”
“你找龙老作甚?”朝歌眼中有些警惕。
“镜悬先生,别来无恙啊!”就在此时,龙老洪亮声音从朝歌背后响起,他往旁边退退,便见龙老抱着拳从屋内走出。
“老爷子可莫要取笑于我,哈哈。”被龙老称作镜悬先生的中年人对着龙老也是一拱手。
两人相互走进碰头,一番寒暄后,龙老对朝歌道:“娃儿,你先去玩吧。”
朝歌点头正要出院子,不过就在此时,那镜悬却出口叫住了他。
这不光回过头来的朝歌疑惑,就连龙老眼中也是疑惑。
朝歌见他紧皱眉头,口中神神叨叨含糊不清,也不知他要做什么,在他左手拇指在其余四根指头上来回点之后,他忽然想起这形象和以前见过的算命先生何其相似。
“算命?”朝歌心中不屑,父亲告诉他,“朝氏”从来不信这个。
父亲就和他说过,要是真能算得准,那他们应该算算自己什么时候发财遇贵人,而不是寒风中在街头摆摊,饿冻得连吃口饭都要去和旁边卖菜的抢生意。
“怪了怪了……”镜悬此时忽然自言自语,他看着朝歌道:“小兄弟,麻烦你把左手拿出来给我看看。”
“左手?”朝歌愣了下,右手拂过左手腕,然后揭开袖子,只见这上面绑着一条以红绳变成的奇怪死结,上面还串着一枚碧绿剔透的钱,这之下,那牙印依旧有些触目惊心。
“我说呢,原来是这两件祥瑞,怪不得……”说话时候,镜悬掐指从左手换到了右手,随后似乎得出了什么结论,了然于胸道:“果然是这样,小兄弟,今日你身上阳火过旺,必有一劫,只要你不去有大水的地方,此劫便可躲过。”
“镜悬先生说的不会有错的,娃儿记住了?”龙老郑重说道。
朝歌点点头,离开院子,带上院门时听到镜悬先生的声音从里面若有若无传出:“此子委实怪异,我算他命格属火有水祸,九年前就应该遭大水之劫,五年前更应遭灭顶之灾,可如今却活得好好的……此子命格已变,我竟然算不准,怪哉,奇哉,命格迥变……”
朝歌听到这断断续续的话,一下愣在门口。
九年前,他六岁,苏湘城旁卢元城遇大水,整个青州都起了洪灾,近在咫尺的苏湘城却完全无事。
五年前之事,记忆犹新,那说是灭顶之灾完全不为过。
这镜悬到底是何人,竟然能算得这么准?
细想来,这么多大人都死了,而自己和想喃两个没多大力气的小孩却活下来了,这无论如何都算是个奇迹了。
“镜悬……镜悬……”朝歌默念两句。
这个院子在沧海楼后面的,出了院子铺面而来的是徐徐湖风,然后是芦苇丛沙沙作响,走了几步便到了沧海楼范围内,这里到处是汉白玉雕琢成的走廊栏杆。
再走几步,就到了那条五年前两人来时风雪夜的长堤。
“嘿!臭小子!发什么呆呢?!”正在此时,一个突兀的声音在他耳边炸响,朝歌差点被吓得跳起来。
一只手拍在他肩膀上,转头一看,竟然是个十五岁左右的小女孩。
这丫头竖着一条长长麻花辫,绕过嫩白修长的脖子,垂到胸前,身穿一声素洁的白色轻纱,明眸大眼瓜子脸,皱了皱琼鼻,贝齿丹唇正向他俏笑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