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沙率军疾行,通过一处山谷后,举起望远镜,远远可以看到,西面那支敌军正在气喘吁吁地跑过去,挡在自己前进的路上。远远看去,可看出他们都是步兵,只有少许几个将官,骑着战马,却不见有弓箭手混杂其中。
封沙回头看看张辽和受伤的士兵,再看看大车中惊慌地向外偷看的妻妾,当机立断,喝道:“典韦,你带军上前,去击破敌兵!”
典韦早就熬得手痒,闻声大喜,答应一声,带上两百骑兵,便向前方杀去,憋着劲要多杀些敌兵,显显自己的本领。
数千袁军士兵,刚刚按照传令兵带来的命令,自西南方向赶来,正在将领的催促下,费力地跑向前方,努力拦住这五百骑兵的去路,忽然听见马蹄声急骤响起,前面一群悍猛的骑兵,骑着高头大马,如虎狼般地向这边疾驰而来,手中钢刀寒光闪闪,上面还染着血迹,不由大恐。
那率军的袁将也是久经战阵,忙喝令部下结成阵势,准备抵挡敌军的冲锋。
阵势尚未结好,典韦便已挥舞着一双大铁戟,怒吼着冲进敌军阵列中,一阵狂杀。铁戟沉重锋利,重重地砸在袁军士兵的头上、身上,惨叫声震天响起,无数士兵被这煞神击倒在地,骨断筋折,脑浆迸裂。
后面的二百骑兵见典韦如此凶猛,也都被激发了凶性,都厉声狂吼着,挥舞明晃晃的大刀,冲上前去,刀锋狠狠劈在袁军士兵的头上,当即斩首无数,厮杀声哭喊声响彻旷野。
带队袁将见敌人人数虽少,却是悍猛异常,不由惊悚,忙令部下拼力抵抗,只要挡住敌军,便可待袁谭率军杀来,共歼敌军。
封沙远远看着两军厮杀,有胶着之状,面沉似水,喝道:“公明,你带一百骑兵,从左路杀过去,和典韦一起,击溃敌军!”
徐晃也看到敌军左路较为混乱,似是未经训练的新兵,忙应了一声,带上一百部下,绕路疾驰而去。
封沙回过头,看着越追越近的袁军大队人马,正漫山遍野地向自己这边奔涌而来,面色凝重,情知若被他们追上,自己五百人虽然精锐,也要被这上万人的敌军迅速淹没。更何况自己还带着几位夫人,如果被敌军冲到近前,她们的安全便会受到威胁。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别的路可走。封沙回身喝道:“文远,你带上剩余的士卒,护送几位夫人和所有伤兵,迅速前行,只待公明二人率军击溃敌军,便立即冲过去,直抵太行山中,绕路前往洛阳!”
张辽闻声大惊,失声道:“大王,我们去了,你又打算到哪里去?”
封沙淡然道:“我在这里抵挡追兵,你可留下五十精壮骑兵给我,剩下的,你都带走!”
张辽惊道:“大王,不可如此!大王是万金之躯,怎么能留在这险地,抵挡那么多追兵!”
封沙沉声道:“只有如此。此处地势险要,若不在此处拦住他们,让他们冲过这一段山谷,前面便是一马平川,我军被两方夹击,安能不败?若是败阵,只怕五百余人,不能留下一个活的!”
张辽躬身拱手,大喝道:“大王,我虽不才,愿在此为大王抵挡追兵,大王可迅速带军前行,我便是死,也要将那些敌军拖住!”
封沙喝道:“不要冲动!你现在已经是受伤之躯,若留下来,怎么能挡得住万余敌军的冲锋?现在公明二人正在前面浴血拼杀,除了我,再无人能挡得住敌军!文远,四位主母的性命,都在你一念之间,你还不护送主母前行,真的要我分心去照顾她们吗?”
张辽涕泪交流,睁大泪眼,看着主公泣道:“大王!请大王放心,张辽便是不要这条性命,也绝不让贼兵伤了四位主母!请大王多多保重,若见敌兵势大,还是快些抽身离去为上!”
封沙看他真情流露,也自感动,拍着他的肩膀,强笑道:“文远,我自百万军中,可轻取敌上将首级。便是袁绍,我射了他一箭,仍可从容退走,文远不信我的本领吗?”
张辽哪敢说不信,只是低头垂泪,呜咽不已。
封沙面容一整,喝道:“追兵已至,不要再婆婆妈妈的,快走!”
张辽垂泪躬身,在马上施了一礼,哽咽道:“大王保重,我去了!”拨马便行,带上剩余的兵丁,护着四位主母,直向西方去了。
小蛮本不愿意弃了丈夫逃生,被封沙沉下脸来,喝斥一顿,道是她在这里,必然会引得自己分心照顾她,反而会让自己落入险境。小蛮被他狠狠骂了一顿,大哭着拜别丈夫,催马跟随三位姊妹而去。
远远望着小蛮离去,封沙也不由恻然,深深叹息。他也不忍心看着小蛮哭泣,可是已临险境,再不当机立断,这五百余人,便要尽数葬于此地。
封沙率着五十精锐骑兵,藏身于山谷之侧,也不去管西方典韦等人正率军与敌军奋战,安心等待着敌军大队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