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声催促士兵们快快收拾东西上路,部下士兵却已抢上了瘾,将邹家庄每一户都抢了个干净,杀了许多敢于反抗的男人,才依依不舍地扛着财物和女子走出来。
这庄中的马车也都被抢光,放上士兵们抢来的东西和女子,大批士兵跟着张济叔侄,一路向东行去。
在弘农以西数里外长长的大道上,张绣担心被封沙率军追上来,大声喝骂,要士兵们走快些。张济虽也焦急,狠狠抽了最后面几个士兵一顿鞭子,却牵挂美人,纵马跑到队伍前面,看着那被绑在马上,梨花带雨般的少女,笑嘻嘻地道:“美人不必啼哭,今后跟了我,必有你好处!”
邹佳只顾哭泣,看他来了,咬牙恨道:“你这逆贼,杀我父亲,阴谋叛乱,休想我顺从于你!等他来了,必然要取你首级!”
张济大怒,一腔欲火被浇得透凉,拔出佩刀大吼道:“你这臭女人,敢如此跟我说话!信不信我一刀斩下你的小脑袋!”
邹佳毫不畏惧,一双美目喷着怒火,狠狠地瞪着他。
张济挥刀威吓,却又不舍得真的杀了她,二人正在毫不相让地相对怒视,忽听一阵马蹄声如暴雨般自西方响起,霎时便已来到队伍后面,惨叫声震天响起。
张济大惊,举目向后队看去,却见大路上烟尘滚滚,一匹高大的黑马如暴风般疾驰而来,马上那高大英俊的猛将手持方天画戟,暴烈劈刺,后队的士兵甚至来不及反抗,便如稻草一般被他迅速劈倒,一路杀进队中,无数士卒惨死在他手上。
张济面如土色,又惊又怒。看着那天下第一猛将挟着狂暴气势如飓风般杀来,胸中似有烈火在熊熊焚烧。
封沙身披青色战甲,身后战袍飞舞,满面怒色,杀气冲天。强烈而恐怖的气势自他身上迸发出来,那巨大的战戟在空中奋力挥动,重重地劈下去,斩到面前士兵的头盔、战甲上面,那恐怖的力量无人能够抵挡得住。霎时间,无数战士被劈碎了盔甲,惨死道旁。
张绣一眼看到他,怒不可遏,却勉强保持着一丝理智,喝道:“步兵退后,骑兵上前冲锋!他的马太快,你们谁也跑不掉,只有打倒他才有活路!若真能杀了他,你们都能被封为万户侯!”
重赏的诱惑和即将被杀的恐惧让骑兵们迅速集成阵势,挺起长枪,高声大呼着,奋力向封沙冲杀。
那一排排高举长枪、盔甲鲜明的剽悍骑兵,便似涛涛巨浪一般,直向那岩石般伟岸、杀神般恐怖的男子迅猛冲去!
封沙凝目远望,但见自己心爱的少女坐在队伍前面的战马上,满脸是泪,双臂被麻绳捆得结结实实,正在回头望着自己啼哭,心中剧痛,举起方天画戟,仰天狂吼。
暴怒之中,封沙毫不退缩,一拍战马,狂野天星如疾速飞驰的战车一般,直撞进敌军阵列中,巨大战戟漫天狂挥,如猛狮怒嚎,重重地砸在那驰来的骑兵头上、身上。每一击都让一名强壮的骑兵盔甲碎裂,倒撞下马而死。
战马疾驰,蹄声震耳,强悍的骑兵纵马而过,在喊杀声与惨叫声中,鲜血四处迸射,尸横遍地。
那孤身杀入阵中的猛将,便似一头暴怒中的雄狮,面对群狼的攻击,毫不退缩,用他那锋利的獠牙和凶猛的利爪,给予敌人最残酷的打击。
邹佳遥遥望着自己托付终身的伟岸男子挥舞战戟,在敌军围攻中奋勇冲杀,无数的敌兵都横尸在他马前,犹自不断地向前挺进,那凛然神威,天下无人可比,不由芳心迷醉,又悲又喜,泪水迅速布满了她俏丽的面庞。
张济见她模样,心中妒恨,狠狠一个耳光将她打得伏在马上,挺枪大吼,直向那残杀自己部下士兵的猛将杀去。
此时,一众骑兵已被封沙斩杀近半,面对这恐怖的敌将,众军士都心生逃意,忽见主将张济持长枪杀来,忙向旁让开,让他能够直接与敌将杀个痛快。
封沙杀了许久,战袍上已染满鲜血,却不疲惫,眼见张济持枪大吼驰来,心中怒意大增,断喝一声,挺戟直向前冲去。
狂野天星大步狂奔,便似离弦之箭,霎时便已冲到张济马前!
那飞扑而来的猛将,带着凌厉至极的杀气,巨大战戟直刺而来,便是张济满心怒火,也不禁心生惧意,不敢硬接,忙使出家传枪法,奋力向旁一卸,未曾硬碰上这一下,犹自浑身剧震,双膀酸麻。
二马交错而过,封沙眉头微皱,方天画戟向两旁挥出,霎时击碎了前方两名骑兵的头颅,众骑兵见而大惊,都勒马后退,不敢靠近战场。
在一旁,张绣满目怒火,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将里面仅有的一丸药倒入喉中,狠狠咬碎,咽入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