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他们还有脸问我们要说法?”
他们猜得没错,还没等一家子吃晚饭,曲二柱就带着他媳妇儿还有曲家宝找上门了,瞧着可理直气壮呢。
“冬叔,你们家孩子咋打人呢,看把我们家宝打的,脸上好大的印子,这事儿可不能就这么算了!”按照乡亲辈分,曲二柱得管曲仲冬叫一声叔,平时他还有点怕曲仲冬的,不过这回他腰板儿挺得可直了,他觉得自家占理。
“你们家红军和国庆才多大啊,下手就这么狠了,这要不好好管管,以后说不定就是杀人犯了!”曲二柱的媳妇儿声音又高又尖,叫人听着刺耳,说的话也够难听。
被她吵出来的街坊邻居可听不下去了——
“你咋能这么说呢,红军和国庆那是我看着长大的,乖得很!”
“你们也不说孩子为啥打架就往人家红军和国庆身上泼脏水,说不定是你家小子的错呢!”
“你们家宝比红军和国庆大好几岁吧,个头也高,咋就被俩小娃娃打了?”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都是一个生产大队的,谁不知道谁,就曲家宝这德行,挨打那是迟早的事,只不过他们没想到这娃儿这么废。
曲二柱媳妇儿就一张嘴,哪说的过这么多人,当下就往地上一坐,撒泼撒滚,干嚎,“欺负人啦,老天爷不给活路啦!被打了没处说理啊……”
“你们不是要说理吗?行啊,把大队长叫来,我还想跟他说道说道呢——”曲仲冬可不吃这套,当下就高声说:“主席都说妇女能顶半边天,男女要平等,你家小子非把闺女说成是臭丫头片子,我得问问队长,这算啥?”
曲二柱媳妇儿的哭喊瞬间梗在了喉咙里,脸一下子白了。曲二柱也怂了,说话都不太利索了,“不不,不是,我们家宝没说过这个,没说过,那啥,冬叔,这事儿就算,算了,都是小孩子闹着玩儿呢。”
说完,他拽着媳妇儿,抓着儿子,灰溜溜地跑了。
唉,可真没劲!
曲家其他人有点遗憾,他们还没为乖宝出头呢,人咋就退了呢。他们回屋之后又念叨了两句,叫小曲宁听了个真真切切。
小曲宁抿起了嘴,小眉毛皱着,她气哼哼的想——曲二柱家的曲家宝是吧,我记住了!被惯得这么嚣张跋扈,又瞧不起女孩子,像这种人,就该被狠狠收拾一通,看他以后还敢不敢了。
不过曲宁很快就把这事儿抛在一边了,眉头很快舒展开,嘴角也翘了起来,乌溜溜的大眼睛直直盯着那只翠生生的蝈蝈。她心想,要等长大还有好久呢,现在还是先看蝈蝈吧,颜色真好看呀,叫声也好听!
可曲家宝自此倒了大霉。
他被他爸拽着往家走的时候,怎么那么寸,一脚就踩在了驴粪蛋儿上,才穿了四天的新鞋子面上全是那玩意儿。
曲家宝当时就嚷嚷开了,结果,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大鹅窜了出来,快准狠地朝着他的屁股猛啄了下去。曲二柱和他媳妇儿都懵了,压根儿没拦着。
这一下啄了个正着,关键是这鹅拧着那块肉不撒口,把曲家宝疼得一蹦三尺高,哭得哗哗的。等曲二柱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那鹅才踱着步子晃晃悠悠的走了。
接下来的这段路是曲二柱背着曲家宝走的,还好再碰到啥事儿。到了家门口上,他们齐齐松了口气,不过这口气松得有点早。
曲二柱刚一推开门,两头白胖的猪就直朝他冲了过来,把他给撞翻在地,他背上的曲家宝屁股着地,被鹅啄的地方更疼。
这是惹了哪路神仙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