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辛苦你了。”
“不存在的。这是我老本行,顺手。”
邵之衡发了一个中老年式的微笑表情,一个挥手再见。
池月叹气,“再见,你先忙吧。”
他没有再回复。
……
月亮坞的电子监控网络半个月后就已经实现了全面覆盖,可是,清净了不到两天,那伙偷树贼就卷土重来了。
他们无法直接破坏树木,就破坏网络,或者采用更极端的方式,蒙头、蒙面,趁着夜色和沙漠气候不好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摸进去捣乱,如同杀不死的蟑螂,抓了还有,抓了还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让人头痛不已。
入夜,乔东阳接完俞荣的电话,点了根烟走到宾馆的阳台上,安静地俯瞰着夜下的沙漠小镇。
这是他的心血,是月亮坞和吉丘的希望。
今天敢砍树,未来还会干些什么?
他沉默了许久,直到一支烟从指间燃尽,想了足足半个小时,拨打了权少腾的电话。
“喂!有话说,有屁放。”
“……”乔东阳低笑,“权队挺精神的?没睡呢?”
“废话!我要睡了,你在跟鬼说话?”电话那头的权少腾一如既往说话干脆简洁,“说吧,找我什么事?”
乔东阳又笑。
不知道为什么,打电话前他还烦躁得很,一听这家伙说话,就忍不住想笑,整个人都放松了。
“没事不能找你?”
“呵呵!只要你找我,准没好事。”
乔东阳搓一下太阳穴,“这次还真是好事。”
“哦?你们老乔家哪个不开眼的又死了?”
“……”乔东阳牙一咬,“我结婚,请你来参加婚礼行不行?”
“结婚?卧了个去!”权少腾诧异一下,马上就嗤了一声,像发现了天机似的叫了起来,“乔狗子,你是想叫我给份子钱吧?”
“这么说话多不亲热……”
“咱们就没亲热过。”
“那现在亲热也不迟?你准备给多少红包?”
“一分不给。”权少腾冷笑,“长这么大,我都是白吃白喝的!随礼就不来!”
“……不锈钢公鸡。我寻思你也不差钱啊!怎么就抠门成这样?”
权少腾冷咝咝笑:“我得攒钱娶媳妇儿啊!这些年好不容易攒了点私房钱,上次全给你了。你还想在我身上刮油?没门!”
哦,那张银行卡,租用——小木屋土地的。
也是定制机器人天狼的酬金。
乔东阳至今不知道银行卡里有多少钱,差点把这事给忘了。
“我说权队,你一个大男人,不缺吃喝,又特会蹭……怎么会活得这么惨?”
“你懂什么……我要养我的爱好。费钱!”
“你的爱好是什么?”
“这个就太多了,机器人只是其中之一。有比这个更贵的。”
“……”那果然是费钱了。
“怪不得你没有女朋友,原来是养不起。”乔东阳笑叹一声,“行吧,看你这么可怜,允许你来白吃白喝了。嗯,这次你先欠我。回头你结婚,咱们两清。”
“我信了你的鬼!你这家伙坏得很。”权少腾语气轻飘飘的,带点讥笑,却一语道破他的心思,“是不是月亮坞又出啥事了?你拐弯抹角的请我出山,是不是又想利用我?”
“英明。这都猜得到。”乔东阳勾勾唇,望着万里镇外此起彼伏的沙丘,似笑非笑,“月亮坞最近闹贼,非得权队来不可。”
“……什么?”权少腾似乎气着了,“乔狗子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杀鸡用牛刀,你就没有一点罪恶感吗?”
“那不是小贼,是惯偷。”
“惯偷也不归我管。吃个喜酒这么麻烦,不吃了。”
这家伙,肯定没朋友。乔东阳摸着隐隐作痛的头,慢吞吞笑问:“如果我说是闹鬼呢?”
“你见过我这么帅的钟馗吗?”
“见过,姓权。”乔东阳扬起唇角,“你来了,我就见着了。”
“……这……我居然不好意思拒绝了呢。”
“腊月十八,等你。”
~~
池月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那个失联了二十多年的亲爹会找上门来。而且,还是用那样一种恬不知耻的流氓嘴脸,无遮无挡的咧着牙凑上来,先是打着关心女儿的旗号想缓和关系,在遭到几次冷脸后,又软硬兼施地缠着于凤讲夫妻情分,一日夫妻百日恩说了至少十次,摆出可怜父亲的身份,要让池月尽赡养义务。
“可笑!”
池月得到池忠勇又到家里撒泼的消息,匆匆从月亮坞赶回家门,二话不说就要撵人。
“妈,以后这家人来了,不许他们进门。”
是的,池忠勇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着池月的姑妈以及池月同父异母的……弟弟。
那是池忠勇和于凤离婚后,和南方工厂里那个“情投意合”的女人所生的,大概十八九岁的样子,大概男孩儿都比较像妈,这个弟弟和池月姐妹俩长得一点都不像,胖、壮、五官线条不好,穿着新衣服,看着却十分土气,畏畏缩缩的样子,可惜了她亲爹的那张脸……
“池月!你怎么能这么跟你爸说话呢?没大没小!”
姑妈想和稀泥,被池月一记冷眼瞪回去,“关你什么事?你谁啊,到我家里指手画脚,欺负我妈心软,好欺负是吧,滚出去!全给我滚出去!”
“反了你了!”池忠勇受不了女儿这口气,指着她破口大骂,“说破天我还是你亲爹,不要以为你现在翅膀长硬了,有几个臭钱了就了不起!我告诉你,我咨询过律师了,赡养我是你的义务,走到哪儿你都没理!走到哪儿我都是你爹!”
------题外话------
……权大神出山,江湖又要热闹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