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彦点点头,笑道:“所以我也没打算搜集你什么造反证据,有那个空,不如想想怎么对付令狐皇。”
蓝初雪松了口气,她就知道他最能认清形势,既然他们两个都要非杀令狐皇不可的决心,那么合作是最好的,不管以后怎样,那么目前至少他们该联合起来,对抗令狐皇。
“彦,我们合作一起杀了令狐皇吧,冰族不加入你的阵营,事后也不必你安排后路和平分利益。但是我们可以联手,帮你杀了令狐皇为止。”蓝初雪目光灼灼,期待的看着他。
既然他一直不肯接受冰族加入他的阵营,无非是怕冰族有复国的野心,到时候会分化他的阵营。那么现在冰族不加入,得罪了令狐皇和其他家族的后果也自负,那么他就不需要再顾忌什么了吧!
联合她和他的力量,她有花样器药店铺为后盾,他有多年累积的势力和埋下的布局,要杀掉令狐皇,推倒令狐一族的江山并非不可能!
亭子里却突然寂静了,皇甫彦低垂下头,静静的望着火炉中被烧得通红的木炭:“抱歉,我不会和你合作。”他的声音清冷悦耳,明明是很平淡静谧的,却像一把刀刃插入蓝初雪心中。
让她一下子怔住了,完全懵了,不明白为何他会说出这种绝情的话,她已经为他退让了,冰族也不会加入他的阵营,甚至后果也不用他承担,为何他还要断然拒绝自己。
“彦,你这是什么意思?”蓝初雪眼中满是不敢置信的震惊,亭外的夜雪越下越大,纷纷扬扬落在亭台楼阙上,庭院里的红梅挂满了白盈盈的雪,格外娇艳。
一阵冬夜寒风掠过,丝丝细雪卷入亭中,落到蓝初雪脸上,却被热气蒸融,滴入她衣领内,让她陡然觉得寒意浑身。
“令狐皇想让我们自杀残杀,祭台和谋反的事情,我们都各自想办法互相揭过,不中他计就行了。至于合作,我认为没有必要,十几年的局,布到如今,你再中途插入,会影响后面的布局。”皇甫彦淡淡的说。
蓝初雪却依然怔怔看着他:“不是这个原因,皇甫彦,多一个免费,不需要你负责任的力量,你会觉得妨碍到你吗?这根本不可能,告诉我,真正的原因。”说到后面,她的声音已经隐隐带上了怒意。
皇甫彦抬眸静静看着她:“何必一定要追问,你很清楚我不会接受一个底细不清的合作者。”
蓝初雪浑身一震,眼睛睁大到极点,胸口的那颗心却抽紧,刺痛,连呼吸都变得艰难了,她永远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个原因,他说她是个底细不清的合作者,分明是在怀疑她合作背后有所企图。
这样的怀疑,比他拒绝冰族的加入更让她觉得难堪,因为,他将她当成了别有企图,居心叵测的人。
“你这是在怀疑我吗?难道我和你合作,能从中得到什么利益吗?你为什么这样不信任我?”蓝初雪声音变得高昂,愤怒的质问他,努力掩饰着自己被刺伤的痛苦情绪。
这样的说法,太令她难过了,她从来就没想过要得到什么,除了想让冰族过得好,重新崛起外,她就是真心想要帮他得到这天下,可是他却说,她底细不清。
皇甫匾闭了闭眼睛,唇边有抹自嘲:“难道我可以信任你吗?雪儿,你又曾经做过什么能让我彻底信任你的事情?信任不是盲目的,如果你一直以来对我坦诚,所做的事情都不会隐瞒我,我自然会信任你。但是你没有,从一开始你就带着一颗警惕的心呆在我身边,那么你又凭什么觉得我该信任你!”她明明是冰族的皇女,却隐瞒了这个天大的事实。
他自嘲不已,原来她竟然瞒了自己那么久。怪不得她一直为了冰族和自己发生矛盾,他还很难理解,为何她对一个与她毫无关联的冰族那么执着关心,甚至放弃和他在一起,都不愿意放弃冰族,只因她本来就是冰族的皇女。
他也觉得痛彻心扉,他能接受她是冰族皇女的事实,却不能原谅,她从头到尾都在欺骗他,无论是寞尘的事情,还是花样器药店铺的事情,她从没向他透露过一丝口风。其实她一直以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冰族吧,为了复兴冰族皇室,杀令狐皇也不过如是,她隐藏得足够深,连他也没有发现。
蓝初雪脸容一下子苍白了,他的每一句话都像刀子一样,割在她心上,让她难以承受,却也无法替自己辩解,因为他说的是事实,她从没对他坦承过。可是她依然觉得很伤心,就因为她的不坦诚,一路来的一切就变成了居心叵测吗?
她这样做,有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她明明什么都得不到:“彦,我真没想到我在你眼里变成了一个别有用心的女人。”她勉强挤出平静的笑容,努力让自己不那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