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开口便欲拒绝,但回头看着北奕与商天裔相似的脸,心底深处的柔软不知怎么的就通通跑了出来。
头脑一昏,她便只能感觉到自己轻轻点头,道:“好。”
千里之外的葱郁山头。丝丝缕缕的潮气与水珠挂在草木叶子上,看着极为潮湿。
远远地,只见盈盈火光透过树枝乱梗透出。
再走近些,依稀能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将军大难不死,但身上的经络已被那毒物侵蚀,若想恢复如常,怕是得好些时日。”
“老……人……家……”与年老者对话的声音异常刺耳,如同一道干两块粗糙的石子相磨般的粗咧,听着人耳根子发麻。
拨开葱郁的草丛向里一看,怕是胆大的人都吓去三分魂!只见那地上着似人非人般的‘虫蛹’。他全身包裹着黑黑的布匹,而那布上不知染上了什么,散发着浓浓的恶臭与血腥气。伴着从齿缝里逃逸出的呻吟,让这只‘虫蛹’看起来十分吓人。
“……恩哼……”他看上去虚弱极了,平常无比的话放在他的唇边都显得吃力非常。“可否……请你……带我回……南商……”
他的噪子似乎已经毁了,才说了这几个字,就狠狠的吐出几口血水。
本就气弱游丝的气息更是微弱得像已故之人。
老者见着他这模样倒是不急不缓,似乎见惯了眼前的场景。慢条斯理从怀里掏出一粒药来塞入他嘴中。待他吞下后,才道:“将军如今的伤势怕是到不了南商了。”
“不……”男人蠕动着身子,在地上留下无数的黑色血水,他痛苦的扭曲着,嘴里呻吟道:“若……若不快些回去……琅……琅琊……”
“将军还是好些休息吧,莫要再乱动了。”老者恨铁不成钢般轻叹一声,从一边拿起干净的绑带,裹起泛出血水来的男人。
老者的动作并不重,但对于骨肉都已经溃烂的男人无异于削骨剜心!
痛苦的呻吟低吟吟在夜里回荡,而因痛苦圆瞪的眼像极了北奕!
“啊——!!”
琅琊尖叫着惊醒!
双眼略有些惶恐的看着床顶喘息。
床?她什么时候躺在床上的?
琅琊撑着头准备起身,转眼却被被一个强而有力的怀抱拥紧。北奕的声音懒懒从身边头顶传来:“再睡会,我好困。”
琅琊心头一惊,暗叹自自警惕性越来越差同时心头也因为刚才的梦越来越不安。
天裔没死。
他没死……
猛地推开北奕坐起,琅琊显得心事重重坐起来。。
“你怎么了?”北奕并没有睡死,俩人虽然躺在一张床上,却是和衣而眠。见琅琊坐了起来不由笑着看向她:“不困吗?”
“我不困。”因为缺乏睡眠而微肿的眼睛让她的话极度缺乏说明力。但梦里的内容让琅琊有些焦躁,她急急从床上起身。便道:“你再躺一会,时辰不早了,我该去上早朝了。”
“上朝倒是不能迟的。”北奕悠悠撑起头看向琅琊,轻飘飘开口:“只是圣上在这个时候说着这话,倒是像极了潇洒过后急欲离开的嫖客。”
刚好做了有关于商天裔的梦让琅琊心头一阵阵儿的发虚,晨起又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这会她的罪恶感更是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整个人敏感又紧张,脸色也有些青白。“休要胡说!我俩人间清清白白,哪来的嫖!”
北奕善于观察人心。
见琅琊的表情和动作便将她的情绪猜透七七八八。
更何况琅琊表现出的后悔几乎刻到了她的骨子里!
前一秒还对着自己万般讨好,转眼不知是想到旧情郎还是梦到了什么便后悔了。
呵,这可真是南商养出来的好皇帝!
北奕笑盈盈的脸收了起来。身子向后一躺,只道:“皇上还要上早朝,迟了可就不好了。”
琅琊此时脑袋乱烘烘的成一团也不知该说什么,一直来到门前,这才憋出了一句话。“我很抱歉,但答应你的,我一定会守承诺,稍后我便将你要的百人送来。”说罢推开门走了出去。
北奕目光一冷!
商天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