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然的一滴温热，在她睫尾处抖落，砸在水面上，将她映在水中的影子，狠狠地打碎，连同她的幻想，她炽烈的爱情，一同打碎。

眼前好似又出现了程羽凡眉目含笑的幻影，季小鱼艰难提唇，想要说许多，最后却只是梗咽的唤了声，“羽凡……”

月夜帝宫

昭武王高坐在龙椅之上，满脸阴沉，而皇后菩氏一边安慰着身旁泫泫欲泣的菩月公主，一边对着殿下两个男人斥声道，

“天佑，少飞，昨日你们忤逆圣意，一场偷龙转凤闹剧，闹得满城风雨，你们眼里，可还有皇上与本宫？”

听得此，程天佑冷声道，“侄儿并无忤逆之意，只是侄儿心系七皇子谋反之事，这才不得以，让少飞代为迎娶成婚！”

“心系谋反之事？哼，既然明明知道羽凡的谋反之心，为何不早一天，或是晚一天，偏偏在大婚当日将他抓入天牢？天佑，你一再拿朕对你的疼爱惹是生非，如今闹得朕颜面尽毁，朕若是再包庇你，岂不是被天下人耻笑？”昭武王勃然大怒，威严至极，让人不敢直视。

程天佑抱拳道了声，“天佑知罪，任凭皇叔如何处置，对于菩月公主，侄儿确有亏欠，可绝对不会再娶她为妃！”

“你……”程雍南平被他气的不轻。

见此，程少飞连忙圆场道，“皇叔，皇婶，你们莫要生气。前些日子您二位将菩月赐给哥的时候，侄儿方才察觉到，自己对菩月的真心，这才跟哥私下要了菩月去，只可惜此时已然昭告天下，可侄儿不甘心，无奈大婚当日，少飞一时心动抢了婚！一切皆因侄儿对菩月的深情而起，皇叔皇婶若要怪罪，侄儿定然不再多言！”

“你胡说，姑母，您可要为菩月做主！”说到此，菩月更是一阵梨花带雨，程天佑冷漠的神色上看不出变化，而程少飞又是一脸的情深，菩氏瞥了眼跪在殿前的两个侄儿，又瞥了眼程雍南平的满脸的怒气。

悄悄掩下长婕，皇上这般生气，并非真的在意天佑娶了谁做王妃，也并不是在意颜面尽失，恐怕是气程天佑不顾阻拦，将程羽凡以谋反为由，逼着他下了旨，将程羽凡押入天牢，听候问斩。

纵然这程羽凡并非他最疼爱的皇子，可毕竟，也是血肉至亲，亲手斩杀，未必太过残忍。

不过，天佑和少飞这两个孩子虽然是胡闹了些，可却帮她除去了一个心头大患，菩氏心里尽兴的很，只可惜到头来，可怜了菩月这个丫头。

“皇上，既然两个孩子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的清清楚楚，皇上就莫要责怪了，更何况，既然世人皆知，菩月成了少飞的王妃，纠结于从前的事情上，也不必。还请皇上网开一面，放过这两个孩子!”

“姑母？”菩月不可置信望向最疼爱自己的菩氏，却见她对着自己凝眉摇了摇头。

菩月霎时心灰意冷，望向程天佑程少飞的目光也愈发的怨怼。

程雍南平脸上怒气难消，程天佑见此，又开了口，“皇上，七皇子虽是有叛逆之心，可为月夜帝国的安平，与境外的匈奴厮杀过数战，所以侄儿恳请皇上，留起性命，将他发配边疆，永世不得回京！”

这一次，程雍南平脸色稍稍好看些，遂下了旨意，将程羽凡发配边疆，即刻启程！

程天佑眯了眯眼眸，神色讳莫如深。

天牢

当程羽凡得知自己的部下，皆因各种罪责，被诛杀后，他那一双凤眸里的恨意又浓烈了一分。他垂眸望着手腕脚腕处那沉重的铁拷锁链，唇角带着一抹讥讽的笑容，本以为，他好歹与他也有着血缘之亲，就算此事被揭露，他也会给自己一个当面解释的机会。

可却没想到，他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无情。

袖间的拳手紧握，身后一声鞭声响起，狠狠打在他的背上，“快走，还磨蹭些什么？”

程羽凡决然看了眼身后的恢宏的月夜帝宫，心里冷声道，“程天佑，终有一日，本王会将你从本王这里夺走的一切，全部一一的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