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砚舟久未说话,嗓音已然喑哑,“你是来补刀的吗?我已经受了太多打击,不需要雪上加霜。”
周愠侧眸,看着昔日意气风发的厉砚舟,一夕之间,却只剩下颓废失意,他心中难受至极,“走了一个龙星图,就让你失去斗志和信心了吗?砚舟,你不该是这个样子!”
“我应该是哪个样子?没心没肺自得喜乐吗?”厉砚舟蓦然质问,失焦的眼瞳蒙上薄雾,“我到底是有多差劲儿,才会让她们都厌弃我!为什么我的努力没有人看得见?为什么我的感受从来没有人在乎!”
周愠眉峰深蹙,“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惦记着夏莘?那时她还小,只是一个孩子,哪有能力善待每一份感情?再说龙星图,你真正了解她吗?你看人只凭眼睛吗?”
厉砚舟别过脸,胸膛急剧起伏,“她亲口说的话,你叫我不要相信吗?”
“枉你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周愠适当提醒,“她不说些狠话,你怎会放她走?”
厉砚舟楞了一瞬,遂双手拍打太阳穴,悔恨不已,“我脑子是被驴踢了么?当时她那么一说,我便心凉透底,完全失去了判断力!”
周愠摇了摇头,“你是当局者迷啊!”
“可该死地,她为什么要走?她是对我一点信心都没有吗?”厉砚舟复又怒气冲冲。
岂料,周愠淡定回答:“是我授意龙星图暂别京城,但弃官是她自己的主意。”
“为什么?星图若是执掌了大理寺,对我们不是更有好处吗?这么大的事,四哥为何不与我商量?她是我的人,是我喜欢的人,你遽然背着我私自作决定?”
厉砚舟豁然起身,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他,只觉受了欺骗和侮辱,“你是以贤亲王的身份命令星图离开我吗?我父侯、我大哥,在今早之前,你们全都知道星图要走,只有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对不对?”
周愠缓缓站起,与厉砚舟平视,他道:“砚舟,你认为我以权压人,龙星图会服气吗?以她桀骜不屈的性子,父皇的圣旨她尚且敢违背,又岂会听我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