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星图颔首,“学生便是梁木成与梁惜绒?”
“对。所以窦淮看到告示之后,便急忙找上门来,因为七年前梁家兄妹的失踪,是窦淮多年解不开的心结。梁父虽是山野猎户,却非粗鄙之人,他崇尚读书人,一心想要自己的儿子识文断字,将来能够考取功名光宗耀祖,于是,他倾尽家财,将梁木成送到城里私塾读书,梁木成亦是争气,深得窦淮喜爱,而梁惜绒受哥哥影响,同样喜欢读书,她经常借着探望哥哥之际,偷听窦淮讲课,窦淮十分感动,便破例免费收了梁惜绒作学生。后来,得知梁父惨死,梁氏兄妹失踪,窦淮报官,并四处寻人,可结果一无所获,这些年,窦淮渐渐年事增高,无力再寻,只得放弃。”
“直到,满城的梁木成画像图出现,窦淮进行比对后,方才欢喜找来,告之这一切,并带我赶到梁家村,由村民一一辩认,皆言死者容貌与梁木成相似八九,且有几个与梁木成兄妹一起长大的同村人,提供了重要线索,他们作证,死者生前所唱民谣,乃当年村里的采药老人编撰,全村孩童皆会唱,还有一名村妇是当年替梁母接生过梁木成的接生婆,她说梁木成右肩正下方三寸处,有一个叶子形状的胎记,我想,这是辩认死者身份的最有力证据!所以,我将窦淮、接生婆、同村三个证人一起带回了京城,生怕赶不及,我先行一步,刘捕头带着他们随后,这会儿,应该快到了!”
龙星图即刻吩咐:“厉将军,证人抵达后,直接带进来!”
“好。”厉砚白应下,随即亲自出去等人。
趁着这个空档,钟楚继续展示其它物证,她从包袱里拿起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这是我从梁家荒废的老屋找到的,内有梁家族谱一本,我翻阅时发现,梁家除了梁木成和梁惜绒之外,还有一子,名为梁贵,但是据村里老人所说,梁贵长到五岁时,因梁家贫困,过继给了城中杂技班的班主,与梁家断了关系,从此再无联络。所以,无人知道梁贵成年后容貌如何,难以判断他是否与叶海将军有关。”
闻言,龙星图接过铁盒,目光睨向一旁,“最边上的死者,是技艺署负责‘大变活人’的阿贵,应该便是梁贵无疑了。”
钟楚愕然,盯着阿贵尸体,满目惊诧,“怎么又死了一个?”
“那是在你走之后发生的事情,阿贵从抛尸梁木成的隔壁厨院挖了一条地道爬过来,然后投井而死,死前留下一个‘梁’字,及一封认罪遗书。”龙星图说道。
“阿贵不是凶手,他没有杀人,他全是为了我,我是梁惜绒,阿贵为了保全我,他想扛下所有罪责,是我害了阿贵……”
梁惜绒终于承认了身份,她哭着爬到阿贵尸身前,揭开白布,颤抖着手指摸上阿贵冰冷僵硬的脸,喃喃道:“你怎么这么傻?我千方百计找到你,是希望你好好活着,你为什么要替我去死呀?”
这时,厉砚白归来,“龙师爷,证人到!”
龙星图示意证人近前,一共五人,男女老少皆有,她道:“诸位远道而来辛苦了,先拜见皇上吧!”
乡下人一听皇帝在此,且从未见过如此大的阵仗,登时瑟瑟发抖,跪地磕头,“草民叩见皇上!”
老皇帝亲眼得见梁家村民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的模样,不禁眉头深蹙:“免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