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宁桑最终只是闭上了眼睛。
褚言瑾,荒唐的一场贪欢,再见!
仿佛做了一场惊天大梦,宁桑再次睁眼的时候,飞机正在准备降落。
外面云卷云舒,天气很好。
看着下面的车水马龙,宁桑有一瞬间的恍惚。
这是个陌生的地方,她们在这里举目无亲。
“干妈。”佳佳紧紧地握住宁桑的手,双眸惶惶,她的手沁了些冷汗。
宁桑捏了捏孩子的小胖手,朝她笑了笑。
跟佳佳的不安比起来,宁桑的这些感觉只是不痛不痒。
好在宁桑的安慰,最终让佳佳渐渐平静了下来。
手机关机,没有时间概念,宁桑并不知道飞机在上空盘旋了多久。
其实以前宁桑有些害怕坐飞机的,在那样的高度,所有的一切都是不能自己做主的。
就像把自己交付给命运,总是让人很不安定。
降落到机场之后,宁桑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宁桑没有告诉任何人,在飞机上的时候她想过什么。
那是宁桑心底的阴暗,悄然被触发。
如果出了意外,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再受折磨了?
但意外并未发生,一睁眼,大家都还在,宁桑只能带着佳佳努力生活。
因为语言不通带来的麻烦,寻找工作的不顺心,房租昂贵,学校难找,入不敷出。
一切竟然都在不知觉中被化解,宁桑有些诧异,也庆幸。
如果老天当真想要眷顾宁桑,以后的日子,就让她和佳佳在平淡中过去吧。
半年很快过去,国外的生活比宁桑想象中要容易得多。
除了早晨的工作繁忙一些,急急忙忙的你早起,安排佳佳的饮食,到咖啡馆开始工作后,时间都变得悠闲起来。
法国是一个浪漫而包容的国家,适合恋爱,也适合忘却。
每天中午的时候,几乎都没有客人,阳光洒在咖啡馆外的大道上,大道对岸的玫瑰花园不时随着风传来馨香。
有路过的情侣,和街边慵懒的肥猫。
“桑桑,过来坐坐吧。”
陆向晚,这家咖啡店的老板,当初宁桑初到法国,她帮了宁桑很多,也是后来才知道她是沈逝的同学,受人之托照顾她。
宁桑坐到她旁边,喝一杯咖啡,两人对视一笑
“你为什么要离开中国呢?”最后一缕斜阳收起的时候,陆向晚忽然发问。
为什么要离开?
宁桑喃喃的重复了一遍她的话,压抑了半年只有在梦里才会出现的场景。
最后分解成一个个迷离的镜头,填充满了宁桑的脑海。
一切都变得糟糕透顶,或许只有彻彻底底的结束,才能够奢望有一个从头来过的机会。
那样的情况下,宁桑没有别的选择。
“大概在国内不太顺心,没什么值得留恋,想要过得更顺利一些吧。”
宁桑忽略了错综复杂的一切,简明扼要的解释着。
并非要刻意隐瞒,只是没有必要将丑陋的伤疤揭开给一个局外人看罢了。
一个单身女人,带着一个不是自己的孩子,选择出国,孤立无援。
不得不令人产生疑问。
只是宁桑没有多言,陆向晚点了点头,也没有多问,最后起身朝玩的正开心的佳佳走过去。
在一旁玩的佳佳穿得像个小蝴蝶,宁桑看着房中面面相觑的两人,莞尔一笑。
佳佳的事情,陆向晚隐约知道一些。
为了让佳佳能开心一些,陆向晚时不时总会弄些可爱的花衣裳给她穿。
佳佳腼腆的很,又不愿意穿,每次脸色总是很奇妙的可爱。
佳佳目光转向宁桑,清澈的瞳眸中泛着无奈。
宁桑走进厨房,照例做了几道中国菜。
在法国的生活,宁桑每天几乎一层不变,快餐店、咖啡馆、家里,除非带佳佳出去玩儿,其他时间都在家里或者工作。
相比宁桑单调的工作,佳佳的法语进步得反倒比宁桑还快,还有了新的朋友。
宁桑心情放松了不少,看着佳佳逐渐活泼的样子,自己也算是没有愧对陆希月的嘱托了。
吃过饭后,陆向晚玩手机,宁桑窝在摇椅上休息,佳佳在一旁看书,不时抬头同宁桑说几句话。
“干妈,你是不是想家了?”佳佳问宁桑,一双澄澈而纯真的眸子凝视着她。
宁桑睁开眼睛,认真的注视着佳佳。
她一向懂事,出国以后,再也没有提起过以前的事情。
今天又是为什么?
“昨晚我起床,看见干妈哭了。”佳佳主动提醒宁桑,唇角往下弯着,看向宁桑的目光泛着担忧。
宁桑眼皮跳了跳,眉头微微蹙起。
自己竟然是梦里落泪了吗?
还让佳佳为自己担心了。
宁桑不由升起愧疚,佳佳平时应该没有刻意去想起这些事情了。
半夜醒来,见自己哭,会不会让她回想起了国内不堪的一切?
“干妈只是做噩梦了。”宁桑摸摸佳佳的头顶,亲吻她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