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仲友仍旧没有抬头,不过从他的声音,宁桑都听得出来他现在有多生气。
“爸,我……”宁桑仍旧没有说出口。
宁桑并不清楚父亲到底知道多少,只好这样搪塞着。
似乎明白宁桑的想法,宁仲友倒是没有绕弯子,“之前问你,你说是唯年的师弟,现在要怎么解释?”
面对父亲的质问,宁桑低垂着头站在旁边,规矩得不敢乱动分毫。
见宁桑一直不打算好好说清楚,宁仲友还是忍不住抬头用眼睛睨着宁桑。
“看你也不打算否认,看来是铁板钉钉的事实了。要不是从你弟的手机上看见这件事,你还准备瞒我多久?”
宁桑被宁仲友陡然的吼声吓到。
“爸,你别激动,医生叮嘱过你,让你不能太激动。”
宁桑连忙阻止父亲。
犹豫了下,又道,“而且佳佳还在,你别吓着她。”
宁桑看见宁仲友脖子上的青筋都冒起了。
“别激动?你当然不激动!”宁仲友怒声道。
宁桑也不清楚,父亲为什么他非要江唯年不可,明明还有别人能够帮忙,为什么非要让她跟江唯年将就?
对于他的思想,宁桑一向都不太理解。
“爸,这怎么说也是我跟他的事,你还是不要操心太多了。”宁桑道。
宁仲友也是说来就来的脾气。
听见宁桑让他不要管太多,他立刻愤怒起身。
“现在翅膀,不想让我管了?”
宁桑有些头疼,摆手否认道,“不是的,爸,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解释,就是!”宁仲友冷声对宁桑道。
宁桑听着,觉得十分地刺耳。
谁说她,宁桑都能够接受,但是她不希望这句话是从家人口中说出来的。
宁桑表情也有些难看。
“爸,你别说得这么难听,是江唯年在先……”
宁桑试图让父亲知道,这件事的起始,是江唯年的不对,如果不是他们一再逼迫,宁桑也做不出这么大胆的事情来。
宁仲友却打断了宁桑,“男人是正常的事,是你自己管不住你的男人。”
对于宁仲友的论调,宁桑已经见怪不怪了。
父亲就是认为,男人爱不爱这个女人,是女人的问题,而男人只要肯回家,对外面,那就是逢场作戏,留不住男人,就是女人无能。
宁桑虽然一直无法理解,但也早有所准备。
谁知道真的听到他这样说她的时候,宁桑还是觉得十分的难受。
“爸……”
“别,你可别叫我爸,你厉害了,什么事都不要我管,做出这样的事,我觉得丢脸、惭愧!我没有这么你这么不知廉耻的女儿。”
宁仲友骂着宁桑。
宁桑心里像是扎进了一把刀。
“我只是……”宁桑想说,她只是为了让江唯年得到报应而已。
然而宁桑才开口,宁仲友再次打断了宁桑。
“你知不知道,女人,红杏出墙对她的人生影响有多严重?我把你养这么大,不是为了让你自己毁了自己!”
宁仲友的声音高亢而刺耳。
他越发生气,宁桑想着他的病,怎么也不敢多刺激他。
孟雁在里面听见宁仲友发脾气的声音,声音越来越大,担心他发病,安抚好佳佳,便匆匆走了出来。
“老头子,你到底在干什么?医生说了,你现在不可以激动!你还要不要命了。”孟雁走到宁仲友身边,替他顺着气。
宁仲友看了她一眼,冷笑,“都是你教的好女儿!”
孟雁心疼女儿,但始终什么都没有说。
“你赶紧去江家,给我把事情解决了,然后回医院把这一切解释清楚。”宁仲友看着宁桑,道。
宁桑听着,没有动,要是想解决,她早就应该解决了。
但实际上,宁桑一点也不想管这件事。
甚至期待可以顺其自然。
孟雁也开始求宁桑,“你就听你爸的,先去把事情解决了,事后要如何我们再考虑。”
宁桑却不愿意再妥协,如果现在妥协,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契机,解决这段混乱的关系。
看着宁仲友被气得浑身发抖,孟雁在旁边焦急担心。
宁桑咬咬牙,一下子跪下去,“爸、妈,我求求你们了,也体谅一下我。”
宁桑声音里带着点倦意,有些哽咽。
“爸、妈,我跟江唯年的关系已经不能再回到从前了。我知道都是我的错,当初我不该那么一意孤行地要嫁给他,我和他走到尽头了,这段婚姻挽回不了。”
“是我没本事,瞎了眼。但是事情已经这样了,您能不能为我考虑一下,我真的过不下去了,我怕有一天这一切真的无法挽回。”
宁桑听见自己的声音,一遍遍地说着她想说了很久很久的话。
之前一直不敢提,不能提,就是怕有现在的局面,让家人失望,看到他们的愤怒。
但是通过陆希月这件事,宁桑已经考虑清楚了,不能再继续愚蠢下去。
“爸,我知道,您一直想让江唯年给弟弟安排一份好工作,为了敌对,所以我不能离婚。可是您有没有想过,弟弟愿不愿意一直依附江唯年,像一条狗一样,一直跟着江唯年?”
“其实,我也想过,等江唯年解决了弟弟的工作,我再离婚。”
“可是,我真的忍不了,我再也也不想和江唯年过下去了。”宁桑掩面而泣,从孩子流产,宁桑的心就死了,能和江唯年过这么久,完全是为了家人。
“跟褚言瑾的关系,是我冲动,想要报复江唯年,我没有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但是就算不闹出我和他的事,我也会离婚,这么多年了,我真的撑不下去了。”宁桑从来没有想过,要在他们的面前说这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