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前方好似欧洲中世纪古堡的热兰遮城,从城堡的规模和外墙坚固程度可以看出荷兰人在这座城堡上花了大本钱,借用手中的望远镜可以看清城堡上放置的火炮,炮口黑洞洞的仿佛张开的虎口一样慎人。看来郭怀一送的这个千里镜还真不错。
“皇上,真的要把火炮集中起来吗?这样一来封锁海道的战船火力是否太单薄了?”朱由榔听弘光帝要把火炮集中起来攻城便担心封锁水道的战船火力方面出问题。
我明白朱由榔的担心不是杞人忧天,可想要攻陷热兰遮这样的坚城没有强大密集的火力根本就不行,而且我研究火炮攻城战术这么久这是第一次实战检验火炮攻城的效率,不把火炮集中起来怎么行,“御弟的担心朕明白,可事有轻重缓急,眼前的这座城堡易守难攻,如果不把火炮集中起来取胜的希望更加渺茫,朕把封锁海道的任务交给了御弟,还望御弟不要辜负朕的期望才好。”
这是我第一次下放兵权给朱由榔,虽然这开了一个极其不好的先例,可朱由榔身份的作用不容忽视,这是在封建社会,一个王爷的号召力非是一般将军所能相比,那关乎着部队的士气和凝聚力。
朱由榔也很意外弘光帝会让他率领十五艘战船扼守荷兰军回援的海道,他的心情很复杂,朱由榔知道弘光帝骨子里还是提防着他,那是为皇者的显著特征是无法改变的性格。另一方面朱由榔也很兴奋,这可以说是他第一次直接指挥部队战斗,心情的激动可想而知,是以他十分的关心这十五艘船的火力情况,可听罢弘光帝的阐述他知道弘光帝的观点是正确的,“皇上,臣弟定会扼守住沿岸水道不让红毛鬼轻易通过。”说罢,朱由榔率领十五艘每艘船上只有一门红夷炮的战船开赴沿海水道。
“开炮!”,随着我一声令下,三百余门火炮齐发,炮弹如雨射向热兰遮城。此时的火炮还十分落后,炮管的后座固定,需要先从炮口放进火药包再放进固着物,接着用推杆把火药包和固着物推到炮管底部再放炮弹和固着物进去,再用推杆把炮弹推到和火药包紧密相连的地方,同时从炮管后部上方的一个小孔把火药包刺破,然后把引线插入火药包。一切就绪后瞄准射击目标点燃火药包火药的爆炸力把炮弹发射出去,可以说射击过程极其繁琐。
弥漫的硝烟在海上飘着久久不散呛的人的口鼻不适,发射过百发炮弹的火炮射击效率越来越低,当然,火炮的成绩也十分显著使荷兰人的城堡上根本站不住人,要不是在攻城时遭到荷兰人的拼命抵抗恐怕大明军队已经攻陷了热兰遮城。
第一天就这么过去了,攻城的成绩我极其不满意,照这个样子下去就是半年也攻不下热兰遮城,因为火炮开火时荷兰人躲进掩体内不顾外面的一切,火炮撤下用云梯攻城时他们才出来抵抗,凭借这座坚城荷兰人起码能守城半年多,那将会把我推进无尽的深渊啊!
“复甫,这样下去夺城无望,不知复甫可有良策?”我看着和我心情差不多的众人把目光落在陈永华身上,朱由榔走后军机处就由他负责了。
陈永华也没想到热兰遮城如此坚固,炮弹落在上面不过留下了轻微的痕迹掉下一些碎块,他能体会到弘光帝现在的焦虑心情,己军只利速战而眼前的形势却有持久战的可能,“皇上,微臣一时也无良策,但微臣以为久困之城困难良多,只要我们能困住热兰遮城一个月,其内必然会军心浮动,那时才有破绽可寻啊!”这也是陈永华所能想到的最好策略。
一个月!我听罢陈永华之语心内焦躁,我的粮草只够一月之用,如果要从上海运粮草过来一定很困难,荷兰人和郑芝龙肯定不会放过这个进攻良机,况且王得仁在陆路的攻势肯定会受阻,那样一来全盘计划都会被打乱,如此一来我能不能回到内陆都是未知啊!
郭怀一觉得陈永华的策略是眼下唯一的办法,“皇上,末将认为围困热兰遮的同时一定要时时以火炮之利轰击,末将对红毛鬼很了解,只要红毛鬼等不来外援又被困守孤城,到时他们肯定会投降。”
“好吧!围困热兰遮的任务交由高魁聪负责,朕要率战船三十艘前去和桂王一起等候由澎湖归来的红毛鬼舰队,希望诸位爱卿能团结一致早日取胜。”我也知道短时间内拿热兰遮城没有办法,现在只能先取澎湖归来的荷兰舰队以此来打击热兰遮城内红毛鬼的士气并摧毁他们的心理防线。
朱由榔听罢弘光帝对热兰遮战事的描述后也是一筹莫展,红毛鬼所占的地利太有优势了,大军只能由正面进攻热兰遮城而正面又是热兰遮城最为坚固的部分,现在看来城堡内的布局也十分的特别,按照郭怀一的描述能发现热兰遮城的建设布局和大明之城有很大不同,应该说热兰遮更利于战争而不便于人的居住。
“皇上,臣弟认为皇上的策略很对,只要能将澎湖归来的红毛鬼消灭就肯定会给热兰遮城内的红毛鬼造成极大的压力,加之海道封锁城内的很多物品包括粮食都会短缺,这场仗胜算很大。”朱由榔可以预见台湾之战肯定是己军获胜,只是什么时候能取得胜利的果实他可不敢打保票。
放下手中的望远镜我让传令官把战船燕翅排开等待荷兰人的舰队,放下望远镜后我想着结束这次战争一定要多做一些望远镜发放给千户以上的指挥官,反正制作原理我也懂。
朱由榔握着拳头的手冒出些微汗水,身为十五艘战船的统帅他感觉到了极大的压力,虽然手中之兵才三千人,可海中不比陆地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战场,很是检验他的指挥才能啊!
“王爷,可以发炮吗?已经可以看清红毛鬼战船上黑色的旗帜了!”负责了望的军官请命发炮。
朱由榔摇摇头,“再等等!骷髅旗都挂好了吗?让染了头发的人都站在前面,直到可以看清对方的脸时才可以发炮,让操炮手的手利索些,违令者军法以待!”朱由榔此时对弘光帝越发的钦佩,虽然他也想过如何迷惑海盗用以取得更大的战果,可想的却没弘光帝这么缜密,抬头看看大大的骷髅旗朱由榔不由纳闷,沈廷扬都说不知道海盗是何模样怎么弘光帝就能知道呢!而且分毫不差,看来这位堂兄深不可测啊!有了如此想法的朱由榔更是把内心深处他还没有察觉的野心压的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