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楚寒笑了,“先挣了再说!在别人学会,价钱掉下来之前,我们至少能挣够了过年吃肉的钱!”
“对!管不了那么多,先挣了再说!”顾婆子现在是求钱若渴。
顾苒娘咬了咬唇,用力的点头。她会努力!在别人学会之前,多做!多卖钱!
顾十郎和顾若娘也都打起精神来,他们不会打络子,就帮忙弄柴火,做饭。
一家人老小正忙活着,花婶儿又过来了,“哎呦!这是干啥呢?”
顾苒娘吓了一跳,连忙把正打的络子和线绳都拿起来。
看她防贼一样,花婶儿心里有些不悦,“苒娘在家啊!你这是藏啥呢?我今儿个来可是给你们带了好信儿呢!”
顾婆子看她笑那样,哪不知道她是来催话卖苒娘的,就张有财那赖头泼皮,就算拿三十两,三百两,他们都不可能把苒娘嫁过去!整理柴火的动作不停,嘴上问她,“她花婶子是有啥事?”
花婶儿看她们这样,心下知道怕是有些不好说成的,探头看看顾楚寒在屋里,就笑着边进屋边说,“我前几天就跟九郎说定了的!人家那边同意加了一两!这可是我费尽口舌,帮你们说尽好话,人家才多加的!也不说陪嫁啥的,只要人过去了就行!是吧!九郎?”
顾楚寒挑起眉,“不是没说成吗?我家现在吃不上饭,还欠着债,谁想要娶我二姐,两样起码得帮一样!”
“这你可就不对了,九郎!哪有说好的再要往上加的!我这好话帮你们说了一箩筐,人家张有财也是诚心实意,多加了一两了!”花婶儿笑着进来,转脚就到米缸旁打开盖子。她可不信他们能吃饱,就是这几天砍柴卖俩苦力钱,吃糠都吃不饱!
小若娘警惕的盯着她,想要拦。
米缸盖子打开,里面只有半碗糙米,几个糠面窝窝,一碗野菜疙瘩,再没有其他。
花婶儿脸上笑容更深,转头语重心长道,“苒娘啊!你们这细皮嫩肉的几个娃儿,天天吃糠这可咋行?而且这糠面窝窝,你们也不是顿顿都有吧!?先如今你们家这情况,得罪的那可不是好惹的人!那张有财虽说年纪大了点,可大的知道疼人啊!你总不能光想自己,不为你弟弟想想,不为你奶奶和底下的弟妹着想!这天寒地冻的,又冷又饿,可是年年都死人的!”
顾苒娘脸一阵红一阵白。
顾婆子怒沉着脸起身进屋来,“这家里现在我当家!没有我的同意,谁说的都没用!”要不是怕惹恼了她乱编排毁苒娘名声,早拿扫把打出去了!
看她强硬的样子,花婶儿眼神不好,正要嘲讽她要饭都要不到。
顾楚寒淡笑着拿了两个打好的络子,“花婶儿来的巧,你常在外行走,见多识广,看看我二姐和奶奶打的新络子,一个能给几文钱!?”
花婶儿嘴边的话憋了回去,不在意的扫过去一眼,就见那新颖繁复的新样式络子,“这络子是你家打的?”她在镇上见过,新样式,一个要十文钱。
“是啊!我家口粮都是打这个络子换来的!明儿准备去县城看看,能多卖两文钱不能呢!”顾楚寒应着声,把顾苒娘的线绳都拿出来,“花婶儿向来手巧,我看二姐和奶奶打的这几样还不够精美,要不花婶儿指点指点?”
她不硬又不软,又请她指点,花婶儿看着床上浅笑的少年,突然有种无从下口的感觉。
顾楚寒看她不说话,就给她算起账,“这样的络子一个六文钱,拿到县城加半文钱,十个六十五文钱,一百个六百五十文。我二姐一天打十五个十六个,我奶奶一天打十一个十二个。到过年还有五六十天,除掉后面减价贱卖,咋着也能得个三五贯吧!”说着抬起冷眸幽幽的看着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