庐阳侯夫人醒来后羞愤得几乎上吊。可更糟糕的是,绳子还没套到脖子上,一封休书已经拍到了她尚自红肿的脸上。
庐阳侯为了保住自己,证明自己的立场,迫不及待地休妻了。
庐阳侯夫人一大把年纪被休弃出门,老泪纵横地回到娘家诉苦。岂知娘家也不敢接收她。唯恐跟庐阳侯一般,落个“教女不善、觊觎皇族、挑拨离间”之类的罪名。竟是连门都不给她开。
最后,还是皇后娘娘二次派人申饬了她的夫家和娘家,又让宗正寺出面,让庐阳侯把她剩余的嫁妆退回,她才有了最后的安身立命之本。
至此,这位前庐阳侯夫人对宫中感激涕零,反而是恨极了自己的娘家和夫家,之后时不时给他们添堵不说。此事传开,宗室内眷中也纷纷怕了那位太子妃娘娘四两拨千斤的手段。关键是怕了太子和皇后娘娘对她的维护之心。再不敢轻易生事。
而宫外闹得沸沸扬扬的时候,这位让人不敢招惹的太子妃娘娘正在东宫前殿跟冷面小叔子喁喁细语,半点没有面对那起子无事生非的内命妇时的冷清不耐。
太子在外头批折子,叔嫂两个就在屏风后头叙话。
太子妃亲手炖的药膳粥,就那么小小的一碗儿,有种奇异的药香。见皇嫂盛了粥放在自己面前,笑吟吟看着他,歪头不语,拓拔元贞就垂了垂眸子。
鼻尖在空气中细细嗅了嗅,睁眼,语气比他嫂子素日里还冷清:“排骨汤,薏米,草豆蔻、丁香、桂皮。”说完,小小年纪就幽然勾魂的美丽眼睛淡淡地瞟了太子妃一眼。
太子妃面上的笑容扩大,伸手温柔地抚了抚这孩子的发顶:“答对了。快吃吧。”
小小男童冰冷的嘴角一勾,这才矜持地拿起白玉小碗儿,一勺一勺慢慢地吃了起来。
并不是正餐,不过七八勺,小小一碗补汤就用干净了。拓拔元贞放下空碗,由皇嫂身边的贴身侍婢去收拾,幽幽地又抬了抬眼:“嫂嫂有事?”
太子妃点点头,有些担忧地看着他:“庐阳侯夫人的话,估计你也同太子一同听禀了。可有难过伤心?”
拓拔元贞小脸上原本有的那一点柔和就抿直了小嘴儿,没了。只看着皇嫂不说话。
太子在外头听得清楚,摇摇头,继续批阅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