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左右嘉熠这孩子这些年咱们也是真疼宠的,皇上便就最后再多疼两分,好好地把人嫁出去就是。”
皇帝这才明白过来,一想嘉熠这些年来那挥金如土的样儿,脸都黑了:“拓跋家这一群贼人!”
皇后倒是理解:“人家两百万两白花花的银子都给了您,还不兴嫁妆上多少讨回去一点儿么?皇上别急,到时候臣妾先看看白里家的嫁妆单子,拟了章程再去找您说话。”
皇帝一想,也只有如此了。
景泰二十年腊月十八,镇北王拓跋宏亲自携礼至门下省谏议大夫、百里芸的亲舅舅李孚如的府上,请李孚如为男方的媒人。
当时,李孚如的神情是复杂的。
他至今还清楚地记得十一年前,自己还是西北陵水郡郡守,跟姐姐到镇北王府讨要孩子的情景。如今,这转了一圈儿的孩子最终还是要嫁到镇北王府去。这到底是命呢?还是命呢?还是命呢?
想想当年要不是他把溪桑丢在了山里,也不会有如今这一场婚事,他这个媒人当的还真是……名副其实地让人糟心哪!
腊月二十二,镇北王府请托的媒人李孚如心情复杂地带着男方的礼物到百里府跑了一趟,行问名之礼,带回了百里芸的庚帖,也就是生辰八字。
之后,男方纳吉。钦天监监正乐老大人被请了出来,装模作样地又给双方合了一次八字,熟练地给出了“上上大吉”的四字评语。
李孚如再次来到百里府,将拓跋猎的庚帖和乐老大人的批语送到。
此时,已到年底各家准备过年的时候了,男女双方家长祭拜祖先后均把对方的庚帖放置于祖先供案之上。待正月十五之后,再正式行纳征,也就是下聘之大礼。
然而几天后的这个年,百里芸过得并不太平。
皇上的身体没有继续恶化,但是大年三十宫中赐宴的当晚,太后娘娘在乘坐暖轿前往宴席的途中,突然晕了过去。
已经准备好的宴席临时交给几位回京过年的藩王主持,皇帝、皇后和太子都匆匆地赶往太后宫中照看。
皇帝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思,走的时候特意带上了百里芸,害得拓跋猎难得能见佳人一面,又没能说上一句话。
太后娘娘这一病,竟是沉疴难起,就此卧病在床,一个多月都没能爬起来。太医院的太医再三会诊之后,全都默默地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