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老臣榆木疙瘩脑子,反应不过来。您跟老臣明白说成么?我家小孙女这亲事,您到底是做主呢?还是掺和呢?还是任由我百里府自己拿主意呢?”
费伯爷迅速地瞅了皇帝一眼。
皇帝心里“咯噔”一下,脑子被气得过热的温度立刻降了下来,态度也温谦了:“老将军何出此言。嘉熠是您的亲孙女儿,父母尚在,亲事自然由百里府做主。不过,她到底也是朕心爱的女儿,这终身大事,朕自然也是操心的。”
皇上觉得自己说得很明白也很委婉了。可是百里敬一双深邃的老眼却直勾勾地看着他,那样子明明白白地写着“您说什么我怎么还是听不懂。”
皇帝头疼。
“老将军。”皇帝堆起笑脸,亲下御座,扶着百里敬的胳膊让他在锦墩上坐下来,“您看,这朕与皇后疼爱嘉熠的心啊,当真是与怀化将军夫妇一般无二的。这嘉熠的亲事啊,咱们两家商量着来,可好?”
“不是,皇上,您这话老臣还是听不懂。商量着来是什么意思?”老将军刚坐下,皇帝手都没松开,一听这话他又站起来了,“您拿老臣能听懂的话说,成不成?”
“朕都说商量着来了……”皇帝吸气,压下脾气,笑眯眯地又把老将军按坐下去,赶紧抽手返回御座。行了您别站起来了,这回站起来朕也不扶您了。
皇帝回到御座上做好,笑容更和蔼了:“老将军想要如何能听懂的?”
“您拿行军打仗的话来说就行。”百里敬自己觉得自己一点儿也没为难皇上,并且很为皇上着想,“之前冀王妃择亲的时候,犬子说了一句话,老臣觉得甚有道理。这嫁女儿呢,也是一场战役。胜了,女婿就是战利品。败了,闺女就是和亲的。”
费伯爷实在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皇帝一眼瞪过来,他赶紧忍住。
皇帝的脸这会儿跟个酱缸一样。
合着在百里家眼里,他的儿子冀王就是他家战利品?和亲的,说的不就是优容?
噢,你跟朕,你就是战胜方,朕跟番邦,朕就是战败方,你是这意思对吧?
可惜,皇帝郁闷的心思身为榆木的老将军一点都体察不到:“皇上,您就给老臣明说:这溪桑找女婿的这场仗,到底谁是主帅?谁是副帅?”
皇上快给百里敬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