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庄上伺候的人都是本地人,忽然起心动念害百里芸的可能性不大。但是即使是担心过了病气,不让百里芸接触那碗粥也是对的。这种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最好的应对就是小心驶得万年船。对于云晨的谨慎,采青心中颇为赞许。
百里芸也是若有所思。
采青又补充道:“奴婢留了个心,便让人关注着之后的动静。那丫头拿了药便回来了,熬药、吃药、躺着捂汗,并没有任何可疑。可云晨和云巳还是分头查看了她的药渣、派人监视了她的亲娘老子、还把锅里和碗里的粥喂了野狗验看。这些事都是悄悄做的,事后证实那丫头和粥都没什么毛病,才把监视的人撤回来,但也没有特意给主子禀。”
做了一切该做的事,然后还不邀功,采青心里又给他俩点一个赞。
他们做奴婢的,论忠心、论细心、论能力,那也是很能分一个三六九等的。采青觉得,就凭云巳和云晨不魅主、不骚包、忠心细致、做事还不邀功,可以放入待选的一等奴仆行列。
百里芸默默地听完,挥挥手让采青下去了。采青走后,她脱了鞋子抱起双膝坐在软榻上,歪着头看着窗外绿荫缝隙里的夕阳余晖发呆。
所以说,云巳和云晨,也是十分称职的古代人,对吧?
身为皇族,这个时代的屠贞本就该义无反顾地走到皇权大业的争夺中去。身为死士,这个时代的十二云奴也本就该这么任劳任怨、任打任杀、任由主人把他们错估削皮送给人做玩物。
所以,身为狼群里长大、在这个时代里又掌管着千军万马的拓跋猎,他本该就是那天的那个样子,不是么?
可是,心里还是辣么辣么难受是肿么回事?
是为自己的无力悲哀,还是终于发现,自己的心到底还是不能彻底地融入这个时代?
屋顶突然传来一声呵斥:“什么人!”
几乎是与此同时,一道身影突然从横梁上降下,一声不吭地挡在了百里芸的面前。
屋外,扑下来之后看清来人的云晨大惊,横刀挡在来人面前,扬声高喊:“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