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踪东亭郡王的探子很快就传回了第一个消息。就是这么巧,东亭郡王蔫蔫儿地从宫里出去,刚到府门口,就遇见了西北赶来报信的人。探子听不见两人在门口说了什么,只看得出那报信的人疲惫焦急已极,似乎几天没休息过。只见他急急递给东亭郡王一封信,东亭郡王拆开只扫了一眼就呆住了。
对皇帝来说,这就足够了!
半个时辰后,刚刚离开皇宫的东亭郡王又匆匆忙忙地回来了。见了皇帝“噗通”又跪下了。只不过这次,他满脸都是急切。
“皇上,臣母病重,恐不久于人世。臣得回去一趟!得回去见母亲最后一面!”
皇帝背着手,眯着眼看着他:“你的……母亲病重?”是母亲,不是祖父?
“微臣不敢欺君啊皇上!”拓跋涵急得直接从怀里把信纸都拽出来了,“您看,您看啊!家母的亲笔书信,微臣认得母亲的自己,绝对是家母亲笔无疑啊!”
拓跋猎跪行往前,手举得高高的。皇帝顺水推舟地接了过来,打眼飞快地扫过。
不知道是不是世子妃孙氏的笔迹,但是个衰弱无力的女子无疑。皇帝斜眼又瞄了拓跋涵一眼,只见他红着双眼,衣衫不整,大冬天地急得满脸是汗,心里也就有了计较。
这个草包,看来是被诳了。
这么一个养在女人跟前的废物点心,估计镇北王一是不敢让他知道实情,二也是明白身为祖父的自己要死还比不上他娘要死更让这货上心。
哈,想想镇北王糟心,皇帝就觉得自己好舒心!
不过,转眼再瞄一瞄书信下方笔迹特别虚弱的一行小字,皇帝又觉得孙氏那个女人也是愚蠢又好笑。
“盼吾儿,亦盼儿妇。疼惜吾儿即可。”
这是趁着丈夫和公公要诓骗儿子回来,想趁机给儿子施加压力赶紧定一门亲事?这蠢妇人,她这一催,拓跋涵要是昏了头非要请旨立刻赐一个王妃给他,到时候人选不如意,狠狠地拖了王府的后腿,可就怨不着他这个皇帝了!
看看这一行字,再想想自己的皇后,皇帝心里又偷着乐了:镇北王一死,论女眷,王府又输给他一筹!
但心里再乐呵,说出口的话还是痛心的:“怎生如此突然。涵儿,且莫急着难过。朕派几名最擅长诊妇人脉的太医随你回去,再派一队禁军护送你往返。你母亲是个慈母啊!所谓吉人自有天相,你今日收拾收拾,明日便起身吧。路上赶得快些,说不定还能医治好你的母亲。”
拓跋涵感动得几乎要哭出来。当然,也可能实在是太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