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便将陈氏她们几人今日回来的狼狈添油加醋地说了,一边说,一边注意着苏长生越来越黑的脸色,嘴角斜斜地勾起,末了故作愁道:“兴许是我想多了,她们是真遇着了大虫,是有菩萨保佑的吧。不然,这要是去偷汉,总不能带着两闺女去啊,这难道是打掩护么?”
她说得无心之失,可听在苏长生耳里却不是那么一回事,而是越想越觉得自己头上绿了,否则,陈氏刚才那表现怎么解释?
周氏再度瞄了苏长生一眼,叹了一声说道:“我瞧着大姐也不是那种人,否则,这么多年,你不去她的屋也不闹的,多大度啊,这换了旁的人,早就翻了天了,兴许只是我多想了,不会是那样的。”
“够了。”苏长生猛地喝了一声,双眼凸起,指骨握得咯咯的响,看着西厢的方向,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好啊,敢让老子绿了,那个淫妇,我饶不了她!”什么大度,和其他野男人吃饱了,还管他来不来她的屋?
苏长生杀气腾腾地回转,不仅闹醒了西厢里刚刚睡下的陈氏,还有正屋的苏老头两口子都醒了。
“说,你的奸夫是谁?”苏长生捏着陈氏的脖子,恨不得当场就掐死了。
不得不说,周氏的枕头风吹得很猛很旺,不论古今,男人最不能忍受的便是头上绿油油,苏长生这样的大男人,更是不容。
所以,不管周氏如何劝,也挡不住他前来兴师问罪的脚步,当然,所谓劝,不过是火上加油罢了。
苏柳和苏小都被吵醒了,见陈氏被苏长生掐的脸都涨紫了,顿时大惊。
“你干什么?放开我娘。”苏小第一个扑过去,去掰苏长生的手。
“滚!”苏长生一手就扇开苏小。
咕噜咕噜,随着苏长生的手越收越紧,陈氏的眼睛都翻白了,双手下意识地去掰他的手。
苏柳见不对,眼睛扫了一圈,飞快地从墙角操起一根扁担朝苏长生的后背砸了下去。
“啊。”苏长生吃痛,手一松,恶狠狠地瞪着苏柳:“反了你了,你这孽种。”
“苏长生,你这是要杀人吗?是想要蹲大牢?”苏柳紧握着扁担,走到陈氏跟前,冷道,又看一眼在门口看戏的周氏,声音更冷了:“也好,有个杀人犯的爹爹,我看苏金全以后怎么考科举。”
她这话一出,可谓是打蛇七寸,苏长生愣了愣,而周氏则是脸色一变。
“苏郎,有话好好说。”周氏忙的上前拉着苏长生的手。
咳咳咳,陈氏缓过气来,被苏小扶起坐起,脸色青白。
苏长生也是顾忌自己的儿子的,而这时,苏老头两口子也被这动静给闹的睡不着,走了过来。
“大晚上的不睡觉,是要拆天吗?”黄氏阴着一张脸斥道,她都被两个小儿的亲事给愁死了,这几个还不消停,又看向苏长生:“老大,你是怎么回事?大半夜的不安生。”
苏长生冷哼一声,手对陈氏一指:“你问她做了什么好事?”
黄氏皱起双眉,看向陈氏。
“我就说,这么多年,不来你屋都不哼一声,原来是有野男人了,好哇,陈氏,你好啊。”苏长生冷森森的,再看到一旁脸色大变的苏柳两姐妹,瞳孔微缩,道:“说,这两个是不是外头野男人的野种?”
“苏长生,你还是不是人?”陈氏缓过气,剩下的是绝望伤心,不敢相信他竟然怀疑自己偷汉,抖着身子尖声道:“你怎么可以冤枉我。”
“那你怎么解释,你今儿白天去哪了?啊?是不是和野男人苟合了?”苏长生怒火冲天,再看到白天陈氏换下来的被勾破的衣裳,扯过来扔在她脸上:“你怎么解释?”
“你放屁,我娘才没有,她都跟我们在一起。”苏小跳了起来。
苏柳的脸沉的像墨,冷眼瞧过去,只见周氏一脸的幸灾乐祸,心下了然,难怪这么好,让苏长生过来陈氏屋里,原来是打的这主意。
“六儿,小小,你们出去。”陈氏握紧双拳,眼中血红一片。
“娘!”
苏柳皱起眉,正要说什么,陈氏却是严厉地看过来:“出去。”
苏柳和苏小被推出了西厢,深沉的夜,没有半颗星星,气压低得让人压抑难受。
“姐。”苏小靠在苏柳身旁,一双大眼充满了担忧。
苏柳摸了摸她的发顶,说道:“别怕。”
苏小抿着唇点点头,姐妹俩一同看向身后的门。
陈氏一脸冷漠地看着苏长生,眼中流露的是怨怪,是愤恨,是伤感,如果说之前她对这个男人还有一点点幻想,那么,现在那最后一点幻想都幻灭了。
“你还有什么话说的?”苏长生被她看得心里发毛,却还是硬着声音大声道:“说,你那个奸夫是谁?”
“我只说一次,我干干净净的,没有什么奸夫。”陈氏的声音没有半点温度,又转向皱紧眉头的黄氏道:“娘,这么些年,我哪天不是勤勉的在家做农活?我陈梅娘对得起天地良心,也对得起你苏家,你很清楚我为人不是吗?”
苏黄氏的眉头拧得更紧了,可她是聪明的,自己儿子突然弄这一出,肯定是有他的思量还是在哪收到了风,所以她并没出声。
“大姐,你就说你今儿去哪好了?弄得衣裳都破了,发髻又乱的。”苏周氏插了一句:“真的遇到了大虫?真能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