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子光猛地惊醒,俯身拎起行李,匆匆对妹妹说了句“我先把行李送过去”,然后就转身跑开了。
速度快得像是在躲避什么洪水猛兽似的。
辛子谣在他身后,目送他拎着行李跑出候车厅,总觉得还有什么事情她忘了处理……
啊,对了。她忘记告诉哥哥,闻蔚的事已经解决了!
算了,等他回来再和他说。
她摸出手机,在飞信通讯录里找到了“皮一夏”这一栏,点开聊天对话框,开始编辑信息——
[江湖救急!大佬你那里有能瞒过透视扫描机的医用机械体吗?]
短信发出去,很快,皮一夏发来回复。
[巧了,手上正好有个。今晚七点来新桦市××路××会馆××屋]
辛子谣捏着手机,另一只手握成拳。
太好了!
她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现在是下午五点半。从银谷市到新桦市还颇有一段距离,她不能再在这里耽搁了,现在就打车过去。
一面朝汽车站外走,她一面迅速地给辛子光发了个短信,把闻蔚一事的来龙去脉和他说了,末了让他不要多想更不要自作聪明,兼职结束就乖乖回家。
短信发了出去,她又拨通了既白的电话。
“是我。抱歉,我不能和你们聚餐了,我遇到一件很紧急的事。……啊没事,我能处理。不过今晚的聚餐就……嗯?你正好也有约?好,那么我们下次再聚。嗯。”
挂下电话,辛子谣又编辑了一条致歉短信,批量地发送给了林睿他们,然后将手机放回衣袋里。
汽车站外客流量大,她费了些时间,才拦到一辆空车,上车后对智能司机报了地址。
“请尽快。”她说。
智能司机的合成音响起:“好嘞~客人坐稳了!”
声音还挺像那么回事,好像车里真有个叼着烟的司机似的。
踩着七点的线,辛子谣总算赶到了皮一夏指定的会馆。
她按着他给的讯息,来到包厢前,敲了敲门,很快门开了,皮一夏的脸出现在门后。
数日不见,他换了个发型,还戴了副金丝眼镜,一身商务西装,人模人样。
辛子谣和他除了海精市见了两面外,之后一直是线上语言联系,现在他陡然换了个包装,她乍一看都没认出他来,愣在门口。
皮一夏看了看腕上的名表:“七点。很准时嘛。”
辛子谣回过神,微微苦笑:“车费八百二,报销吗?”
“报报报,你先帮我个忙,别说车费,机械体我都白送你了。”
皮一夏很自来熟地握住她的手,把她往包厢里带,然后反手关上门,指着沙发上的某物说:“这个穿上,然后陪我见个客户。”
辛子谣走过去,拿起那玩意一看,脸就绿了。
“裙子?我现在不能穿这个啊。”
“这里离银谷几百里呢!谁认得你!我再帮你画个浓妆,保准你哥来了也认不出你。”
辛子谣非常怀疑他话里的真实性。
皮一夏双手抱臂:“你可想好了。一个抗扫描的机械体市价至少几十万,还得提前三个月预定。我是不着急……”
辛子谣:“……”
这些人精也太懂得怎么抓人软肋了吧!
“我穿还不行吗。”她长吁短叹地撕开了裙子的外包装,“妆你给我画浓点啊。”
皮一夏打个响指,笑眯眯:“包在我身上。我先出去,你好了叫我。”
辛子谣一面打量这条凸显身材的裙子,一面腹诽:需要女人穿着这种裙子去见的客户,十有八|九也不是正经人。
二十分钟后。
辛子谣见到了被她恶意揣测的客户。
两个男人。一个中年人,一个年轻人。年长那个她不认识,可年轻那个……
我的天那不是辛子渊的好兄弟既白吗!!
原来既白在电话里说他有约,就是这个约?!
似乎感受到她的视线,既白忽然转过头来,辛子谣赶紧把头低下。
这是一间不大的包厢,装潢采用了最近流行春秋战国风,矮几竹榻,主客分坐东西两端。客人坐在西侧,皮一夏作为主人坐在东侧。
她作为皮一夏的女秘书,跪坐在皮一夏的身旁,低头为他斟酒。
感受到对面投来的目光,她将头低得越发深,恨不得把脑袋直接埋进胸脯里。
——对,她现在的胸可大,远远望去宛如E罩杯……当然这都是裙里的棉花垫出来的。
“够了。”皮一夏忽然伸出手,略略遮住了酒杯,“我这里用不着。你到对面帮客人斟酒吧。”
对面……哪个对面?正对面还是斜对面?斜对面坐的可是既白!
他的目光都快把她盯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