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面瘫女。”
硬朗健气的少年音从头顶发出,我扭着脖子看过去,街边的大树枝干上,红发扫把头的少年晃荡着双腿坐在上面,火红的眼睛冲我露出傲然的笑意。
罗安把头发梳上去了,还用发胶做了定型。伤好以后,唇红齿白的模样,但绝对不是乖乖牌,给人野性十足的危险感。头发垂下来时,看起来还是软萌一点。
在我想着发型对脸的塑造时,少年已经一跃而下,在我面前站稳。
耳钉于霓虹灯下折射出几点寒芒,映衬着他鲜红的瞳色,罗安双手揣兜里,仰着头,用鼻孔看人。
上次忘了问他的联系方式,这事就一直搁着了,没想到他人居然送上门来了。
我问:“你来报答我的么。”
罗安:“喝酒去!”
这算哪门子的报答,根本就是组酒局吧,而且我们都才十六岁……算了,他估计都是百无禁忌的那种类型。
“我忙,作业多,回家了。”冷淡地说了句,我从他身旁快步走过。
“你急什么,家里有男人等你啊。”
粗鲁地一把拽住我的手腕,将我给又扯了回来,罗安挑高一侧眉梢,斜睨着我。
“嗯,有男人。”介于这位小爷给我的气息太过强势,我有点不敢轻易招惹,就连想要联系方式的心思都歇菜了。现在只想快点回家,桀不在,我还是慌的。
“那叫上你男人一起喝去。”
“……”
“磨蹭什么,我和你一块叫去。”
“……没男人,我骗你的。”
冷哼一声,罗安露出一副就知道的神色,拽着我的手腕,将我往小吃街拖,小野猫也趁机跟上来。
“我不喝酒。”我试图做最后的反抗。
拉着我走的少年不在意地回了句:“那你喝奶啊。”
我喝奶,你喝酒,这样好像也行……
画面一转,我就被他按在宵夜摊上坐下了,幸好是被他拉着来小吃街,而不是什么十八|禁酒吧。
一箱啤酒,外加一箱奶,油炸凉拌来一套,就连小野猫也得到了一碗小鱼干。
想去给他找个开瓶器,少年用牙叼开瓶盖,咕噜就灌了下去。
我用吸管喝着奶,他喝酒的声音很大。
我忍不住去看,有不少酒液从他嘴角淌出,顺着下巴到脖颈的美妙弧线一路探索进锁骨领口。
等他吹完一瓶时,我抽出纸巾递给他。
罗安不客气地一把拿过,胡乱地擦着嘴角和脖子,这种粗暴的手法并不能让被酒润湿的皮肤全被擦干。
我盯着那块始终没被擦到的皮肤,目光炙热,有点强迫症的感觉。
“看什么啊。”
“这里,没擦到。”隔着一段距离,我用手指了指。
啧了一声,他又是一通乱擦,好歹算是擦干了。也不知道他酒量怎么样,万一倒了,不会要我送回去吧。
“我不送你回去的。”我提前给他打预防针,免得他乱灌自己,又要我负责。
“瞧你这垃圾样,谁要你送了,喝你的奶吧。”
哦,那最好不过了。言语上依旧不客气,没有被苏的征兆,这小子可以继续观察一波。
前几天就和桀商量好了,让他教我用枪。每天抽出晚上的一小时来训练,虽然想更多的练习,但我觉得不能这样占用桀的时间。
桀带我去了射击馆,这里只有拥有配枪证的人才能进入,而持证人员每一次只能带一个无证人进入馆内。
已经提前预习过相关知识的我,有些小激动地跟着桀来到靶场。这是一个中等包厢,装修简单,隔音效果一流,一字排开十个人形靶,还能操控移动。
射击距离有五米、十米、十五米,地面上标有距离线。整个包厢只有我们两个人。
虽然考了证,桀作为异能者,却很少使用枪械。
从馆内领了两支手|枪,他不急着让我摸枪,而是拿着一支让我细细观察,辨认,还把关于这支枪的性能构造一一解析。
了解枪的构造,易于保养,也方便自己排除枪械故障,替换零件。
“我可以组装一次试试吗?”想起我爸流畅拆组枪|械的动作,我期待地看着桀。
“我给你示范一次。”
为了照顾我的进度,桀一步一步地把枪给拆成一堆零件,整齐地摆放在桌台上,边拆边介绍,就算是小学生都能够懂。
我不禁呢喃一句:“你应该去教罗安念书。”
桀放下零件的手一顿,“为什么。”
“你教的很好。”
“不给他教。”
咦?
略带孩子气地这么说了一句,也不等我探究,桀将拆完的零件又开始组装起来,我也就顾不得其他,专注地注意他的动作。
在这样耐心细致的教导下,我上手很快,不仅独立完成了分解组合,还能一气呵成地瞄准射击,并且命中率惊人,就是后坐力撞的我双臂发麻。
一百发子弹全部打完,解下耳罩,我跑去靶子上数弹孔,几乎全中。
桀对此的评价是天才,和我爸一样,训练一阵后能帮我申请配枪考试。
看来以后我又多了一项混饭吃的技能。
周日这天出门时,早上还是阳光和煦的天气,从公交下来往罗安家去时就变成乌云密布,我看着这阴沉沉的天加快了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