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的服务员回道:“往年上半场都是六月初,今年拖到这八月底,也是没办法。您知道行情,现在上头整顿的厉害,咱们下面这些人,可不都得多观望观望……您里边儿请。”
说着,将赵羡云往里迎,赵羡云又交待了一句,指着我和沈机道:“这俩是我的人。”
“那一并请。”说话间,服务员引路,将我们带到了靠东的桌椅处。
这大厅内部呈圆形,桌椅全靠墙搭着,中央部位留了出来,打着一束光,是个小拍卖台。
其余地方光都很暗,一眼看去,来客们都身藏在黑暗中,不辨面孔,说话声也各自压的很低。我们所坐的桌椅两侧,各自用屏风隔着,虽然都是现代的东西,但一看就不是机器做的,雕工不凡,这一个厅堂,少说四十来张大屏风,布局特殊,可见此处的老板很是有财力的。
我张头打量,咋舌道:“这一屋子的装修布局,可不便宜,一年就上下两场拍卖会,他们靠什么盈利?”
赵羡云看了我一眼,皮笑肉不笑:“看你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这算什么。”说着,他指了指桌面上放的一张单子,示意我看。
我翻开一看,发现是些茶水点心的单子,一看上面的价目表,我就震惊了:“一壶白茶一万八?喝完能长生不老吗?”
沈机一把捂住我的嘴,嘘道:“哥们儿你小声点,太丢人了,这儿是会所,平日里每天只接待一波客人,卖的是身份和服务。今天情况特殊,所以才各色人凑了一屋,我跟你讲,能来这儿的,都是业内的大腕儿知道不?必须是业内,外人有钱都进不来,要不然那女人,怎么会让我们老板出面呢。”
我打量了一圈,忍不住喃喃自语:“真是长见识了。”我觉得自己挺蠢,挺受打击的,坐在了位置上不再说话,只偶尔打量着前方来来往往的过客。
一边的赵羡云眯着眼看了我片刻,突然道:“你以前是将手艺用错了地方,把自己困在了方寸之地,无聊的很。以后跟着我好好干,你会发现这世界,可比你想象的有意思多了。”
这一次我没像往常一样反驳他,但也没接话,只垂着脑袋,有些颓废的沉默以对。
我演的应该还不错吧?
表面颓废,我内心还是忍不住想叫板:人生在世,最难守住的,便是自己那方寸之地,其间乾坤之浩大,不可描述,正儿八经的钻研下去,一生的时间都不够用的。
‘颓废’间,一直窃窃私语的安静环境中,突然变得热闹起来,间或夹杂着一些女士突然提高的音量,似乎是有什么人来了。
我顺着声音移动的方向看去,暗光中,只能看到有个身形挺高的人,带着几个手下似的,在前方穿行,正要往我们右侧的空席而去。
左侧很多已经落座的人,纷纷起身去打招呼,与来者交谈间,使得对方的行走速度变慢。
我发现围上去的女士挺多的,我压低声音,好奇的打听:“赵老板,这来的是谁?”
赵羡云也眯着眼打量,一脸不解:“这人身边那个我认识,是金陵洛家老爷子身边的头号跟班,但这次他跟的年轻人我到不认识,莫非是洛家的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