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毛剥皮,骨肉分离,就在今天。
正阳抬头望了望天色,计算时辰,日已正午,会试放榜的名单估计已报过一大半了。估算差不多的话,陈三郎名字出现的几率会越来越高,甚至已可能公布出来了,正式宣布成为“贡士”。
“哼,尽情享受最后的快乐时光吧。因为奢侈,所以难得,并且永不会再来……”
他霍然起身,执掌起日前修复好的木剑,再一次踏起魁星步。只是这一次施展,不会像上一次那样纯属窥探,而是真正的掠夺。
等待的日子已足够漫长,冬去春来,该亮刀收割了。
……
泾县,日上中天,春日柔媚,晒在人身上,有着暖暖的和煦,很是舒服。这阳光照着泾县,照着大街小巷,照在了陈宅门前,照到了那四张陌生而流露出凶狠的面容之上。
时间到了!
躺在树下乘凉的那个汉子一骨碌起身,推了推斗笠,露出一张线条坚硬的脸,左边脸颊一道刀疤,像是盘踞着一条恶毒的小蛇。
他站着,忽而一挥手,做了个“手起刀落”的动作。
动手!
于是扮作乞丐和车夫的两个汉子立刻靠拢过来,见四周没有路人,当即推开陈宅虚掩的正面,闪身进去。
那菜贩子忽道:“标统,刚才进去的道士还不见出来……”
刀疤汉子目光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你叫我什么?”
菜贩子赶紧垂首道:“大当家,小的喊错了。”
他们这一趟接受密令从扬州奔赴泾县,要做一些不好曝光的事情,故而得掩人耳目。当解决干净后,则由县衙对外宣布,说是贼寇入城,杀人越货。
这是安抚民心的一个章程,相当必要。
刀疤汉子冷笑一声:“区区一个邋遢道士,老四老五他们一并解决了,绰绰有余。”
两名手下,都是精锐甲士,武艺高强,杀人不眨眼,要做掉两个女流之辈,加上一个邋遢道士,实在不费多少手脚。甚至兵刃都不用亮出,直接空手便行。
刀疤汉子可是深知那老四练就一手碎骨功夫,专捏人的喉咙要害,一手钳住,劲力爆发,这人死得连惨叫声都发不出,浑如被捏住喉咙的鸡鸭,无从挣扎。
菜贩子深以为然,不再多言,继续坐在摊子前,等待两名同伴出来。那么他也就不用再扮作菜贩子,坐在这儿百无聊赖了。解决了城里头的,也不休息,直接奔赴城外河神庙,再把那里的人杀个精光,完成任务,回扬州交差即可。
微风习习,旁边树荫传来鸟儿清脆的鸣叫声。
半刻钟了。
刀疤汉子皱起眉毛,有点不耐:以两名手下的本事进去,为何要耗费这么久的时间,他们怎地还不出来?
菜贩子嘴里嘟囔道:“老四老五两个家伙,肯定翻箱倒柜,在大发横财呢。”
刀疤汉子一听,顿时了然。其实这也是事先安排的一部分,杀了人后,再把家中财物劫掠一光,中饱私囊之余,顺便造成“贼寇为钱财入室杀人”的假象。
时间一点点过去,一刻钟了,可是进去的人还不见出来。
刀疤汉子面色开始变得难看,其经验老道,很快就觉察到其中有些不对劲,眼眸掠过狠色:“走,我们进去。”
说着,一只手探往腰间,握住了刀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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