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城市华灯初上才散了狼人杀局,准备换个地方续摊。刚离开江边,何耀就接到明月的电话,她问他想吃什么。
本来活动结束后,李非零约她一起去尝大闸蟹,这个季节的蟹,体大膘肥最是美味,可明月想着冰箱里没什么菜了,她得去超市一趟,便推说改天再找机会。
何耀不自觉勾唇笑:“我还以为你今晚在外面吃饭。”
明月单手推着购物车,听见他那边传来的车流声,问:“你不在家?”
“马上就回。”何耀点菜,“想吃香辣虾和酸辣土豆丝。”
“水果呢?”
“都行。”
谭逸就在何耀旁边,他看着他,一脸‘你什么情况’的神色,何耀说:“月姐叫我回家吃饭。”
何文丽听见了:“别呀,和我们一起吃吧。”
何耀对她说:“下次吧,我单独请你俩。”
谭逸却是知道何耀性格的,不再劝:“行吧,一直听你吹月姐厨艺了得,什么时候我也要来蹭饭吃。”
何文丽好奇:“月姐是谁?耀哥的亲姐姐吗?”
谭逸笑:“你是不是傻?谁家亲姐姐不是直接叫姐?”
何文丽:“你才傻……”
何耀挑眉笑了一声,独自拦了辆空车离开。
倒也巧得很,回到小区,刚好在电梯外碰到明月,他主动把她抱在怀中的沉甸甸的大号购物袋拎走。
“怎么买这么多?”
“你去哪儿玩了?”
两个人同时出声。
何耀先回答:“逸哥交女朋友了,去见了个面。”
明月:“那怎么不和他们一起吃晚饭?我只是问问,你以后和朋友吃饭告诉我一声就行。”
何耀:“我更喜欢吃你做的饭。”
明月笑着说:“就算再喜欢,每天吃也得烦。”
何耀低头看她:“不会,你信不信?我吃一辈子都不会烦。”
少年眼睛里有着她似懂非懂的认真之意,不知为何,明月忽然小鹿乱撞起来,幸好此时电梯门打开,给了她缓冲的时间。
明月按亮五楼:“你倒是想得美,就趁着你月姐还没找到男朋友的时候多吃两顿差不多得了。”
何耀看着她,嘴角一咧:“问题是,你猴年马月才找得到男朋友?”
电梯内还有其他人,都听得乐了,偷笑起来。
明月狠狠瞪了何耀一眼。
他朝她露出灿烂的笑容。
晚饭后起了风,瞧样子即将大雨倾盆,便没有出去跑步。正好她在为即将步入婚礼殿堂的朋友缝制一套大红旗袍当礼物,便去了阳台做衣服。
因为何耀的到来,明月原先的工作室改成了卧室,她的缝纫机被搬到阳台。
果然没一会儿就落了雨,急促敲打着世间万物。明月停下手中的活,站在窗台前,静静的听雨声。
她正出神之际,何耀站到身边:“想什么呢?”
他递了一杯酒给她,明月接过来轻闻,笑了:“你真会找。”
今年五月初樱桃上市时,她买来酿了一罐酒,算算时间刚好能喝。她浅浅抿了一口,自夸:“真不错。”
何耀与她碰杯,清脆的一声响。
雨夜喝杯小酒,心情惬意。
明月想着此时若有音乐则更是雅兴,便对何耀说:“你去把音响打开,放首歌听听。”
何耀却说:“你想听什么?我给你唱吧。”
明月眼中露出喜色:“你把吉他带来了?”
“我妈给我寄过来的,周五才收到。”
明月感叹:“好像上次听你弹吉他我还在读大三……赶紧去拿吧,就那首《你的背包》,你唱得很好听的。”
何耀再喝了一口酒,放下杯子,对她绅士一鞠躬:“稍等。”
明月笑看着他,不知为何,想到了昨晚遇见的那个漂亮女孩,暗暗道:像何耀这般举手投足皆是魅力的英俊少年,年轻的女孩子们不动心很难。
很快何耀就拿着吉他出来了,明月顺手把缝纫机前的椅子拖了过来:“请坐。”
何耀坐下,修长的手指拨动琴弦,优美的曲调和着雨声缓缓流淌。
明月微微前倾身体,手肘撑在窗台上,俯瞰着雨中夜色。
何耀抬起头,目不转睛盯着她的侧脸,唱道:“一九九五年,我们在机场的车站……”
他声音低沉略有磁性,极是动听。明月很享受,唱到高.潮部分,她轻声跟着哼起来。
最后两句,她转回身,撞进何耀星星般的眸子,怔了一怔。
他深深看着她,低低唱:“借了东西为什么不还……借了东西为什么不还……”
明月生出一种错觉,仿佛是他在借歌词质问她一般,旋即又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这样的气氛太能乱带情绪了。
等她回过神,何耀换了歌,是一首她没听过的英文歌,他没有看她了,快活的摇头晃脑,模样张扬且迷人。
明月情不自禁笑出声来。
她去客厅搬了把椅子出来,坐回缝纫机前工作。而何耀就在她身后一首接一首弹唱着,不知疲倦似的。
这场雨接连下了五个工作日,燕城气温骤降,这天气过渡得真快,上个月还是烧人的盛夏尾巴,现在就已是深秋季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