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掞笑道:“您做学问许多年,目力居然还是很好。”
6循之眺望着数里之外的敌营,淡淡的说道:“从打定主意要在沙场上报效皇命的时候,我就刻意保护自己的视力,每天到了晚上都不在昏暗的灯光下读书。父亲在的时候曾经责备我惫懒,但是我将志向对他说起,他也就不再说什么旁的话。”
与6循之相同的是,一代名儒6九渊毕生也致力于光复宗庙,再整山河。可惜的是他的时代里并没有一位从后世穿越过来的宰相公子可以做依靠,所以只能埋经卷,开创出心学的一片广阔天地。
“从这里看毕竟太远了。”6循之眯缝着眼睛,努力要将敌营的每个细节看清楚,可是毕竟距离限制,在他看起来连似蚂蚁一样出入的人群也看不太清楚。
杨掞说道:“郑官人说道,在西洋有一种工具叫做窥镜,乃是将两片纯色透明的琉璃打磨成圆片,中突而外凹。将两片琉璃片按照一定距离进行固定,可以从中看到几里外的事务,就跟在眼前一样清晰。”
“你是说官人准备将这种工具用作瞭望侦察?”6循之说道:“那这种窥镜现在何处?”
“还没能制造出来。”杨掞叹道:“总要等得刘翁廷美的琉璃作坊按照官人的指导生产出来大批琉璃成品再说。”
6循之哼了一声,不再跟他废话,只是继续观察着对面的情势。
这时候的蒙古大营开始有所行动,虽然没有号角胡笳,但是在几队旗帜的引导下,民夫们分作几路一起开始前进。
他们并不靠近营寨,只是分别来到南北东三个可供出入的大门之前,隔得远远的开始挖掘壕沟,修建栅栏。
“这是要准备活活的将我们困死啊。”6循之沉着嗓子说道:“要是营寨被打破了,寨子里男女老幼一个都逃不出去。”
不错,这一次蒙古军并不像攻略别处一样随意行动,能攻则攻,不能攻则绕寨而走。他们是扎扎实实的打算如在枣阳城一样,用坚定的意志和强大的军力将面前的这座规模很大的宋军山寨完全摧毁。
整整一天蒙古军都在忙着构筑工事,没有任何起攻击的意思。
第二天,居高临下的宋军现了蒙古人开始整备攻城的器械。
左近的树木早就已经被郑云鸣下令尽数砍伐。但区区土龙军在连片的荆山山林面前几乎是沧海一粟。蒙古军队的采伐队日夜不停的砍伐树木,并且源源不断的运到营地进行加工组装。
观察到这一幕的6循之马上下达了相同的命令。
“咱们也组装砲车!”
山寨里也开始分头忙碌起来。有人去仓库中取木材,有人开始就地在寨墙后面构筑砲车射阵地,负责组装的工匠6续向着组装场地集中。
坐待来敌的好处就是,当敌人远道而来一切还没有具备的时候我们已经准备停当。
枣阳城的樊文彬,可以称作是忠勇,但他毕竟是在接替全子才成为枣阳太守之后十几天就马上遭到了蒙古大军的全面攻击。他没有时间,只能仓促整备自己的砲车。
老鸦山可是养精蓄锐了几个月之久。
在这几个月里,土龙军砍伐了周围的大量树木,并且将树木按照大小尺寸都制作成砲车的部件,将它们干燥之后放在通风的场所进行储存。
在这几个月里,每一旬里郑云鸣都要安排一天时间来进行守城操练。严格的督促之下砲手们将组装、拆卸、射、矫正射点的每一个步骤都演练的好像是已经操作了这些砲车多年的老手一样。
在这几个月里王登和6循之甚至有充分的时间挑选那些能够保证砲车砲不受阻碍而又能掩蔽在城墙下不被敌人观察到的地方作为预备射阵地。
预先演练纯熟的砲手们用极快的度在预定的射场地上竖起了数十座高大的砲车,每一座砲车都静静的将自己粗大的悬臂垂下,静候着那百石俱的时刻到来。
站在木制门楼上的杨掞取下了兜鍪眺望着远方那手忙脚乱的蒙古军砲车组装场地。
“要不.......”他偷偷对6循之说道:“咱们先打一砲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