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敏用长柄勺子舀起大团汤剂,倒进每只玻璃杯。然后,她的手颤抖着,把米里森的头从瓶子里倒进第一只玻璃杯。
汤剂响声大作,像一锅滚开的水,并且起劲地泛着泡沫。一秒钟后,它就变成了一种绚烂的紫色。
“哦——米里森的精华,”罗恩说着,“看上去不错,但我猜它肯定很难吃。”
“行了,加进你的。”赫敏说。
哈利把高尔的头扔进中间的那只杯子,罗恩把克拉布的头放进最后一只杯子。两只杯子都嘶嘶作响,冒着气泡:高尔的变成了坦克一般的土黄色,克拉布的变成了一种黑乎乎的深褐色。
罗恩和赫敏伸手去端自己的杯子。“慢着,”哈利说,“我们最好不要都在这里喝,一旦我们变成了克拉布和高尔,这里就装不下了。米里森也不是一个小巧玲珑的人。”
“想得有道理。”罗恩说着,把门打开,“我们每人占用一个单间吧。”
哈利小心翼翼地不让复方汤剂洒出一滴,闪身溜进了中间的小单间。
“准备好了吗?”他喊。
“准备好了。”传来罗恩和赫敏的声音。
“一——二——三——”
复方汤剂的味道很不好,而且变身的感觉也很难受,仿佛过了很久,哈利走出隔间,“你们俩没事吧。“哈利用高尔的声音喊道。
“没事儿。”他右边传来克拉布声音浑厚的咕哝。
哈利站到裂了缝的镜子前面。高尔用呆滞的、深陷的眼睛回望着他。哈利搔了搔耳朵,高尔也做得分毫不差。
罗恩的门开了,他们互相瞪着对方。罗恩活脱脱就是克拉布的翻版,从那短短的锅底型到长长的大猩猩般的手臂,只是脸色显得苍白而惶恐。
“真令人难以置信,”罗恩说着,走到镜子面前,戳了戳克拉布的塌鼻子,“难以置信。”
赫敏的门打开了,哈利和罗恩看过去,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从单间里走出来的不是“潘西·帕金森”而是“伊莎贝拉”。
赫敏照了照镜子,苦着脸,“肯定是弄错了,伊莎贝拉再分开我和潘西·帕金森的时候把她的头粘到我身上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是么?”罗恩说,“伊莎贝拉也是斯莱特林,而且和索伦他们的关系也很好。”
“可是伊莎贝拉没有离开学校,我们很可能会遇到她。”赫敏白了一眼罗恩,“那样我们就全穿帮了。你们两个去吧,我留下来收拾坩埚什么的。”
“我们赶紧走吧,”哈利说,一边松开勒住高尔粗手腕的手表,“我们还得弄清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在哪里,真希望我们能找一个人可以跟着……”罗恩一直注视着哈利,这时说道:“看到高尔居然在思考,你不知道这有多么古怪。”
……
第二节
哈利两人本想找一个斯莱特林带他们进入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结果凑巧遇到了帕西,不过幸运的是随后遇到了德拉科。
“你们在这儿呢,”他看着他们,拉长声调说,“你们俩是不是一直在礼堂里大吃大喝啊?我一直在找你们,我要给你们看一样特别好玩的东西。”
马尔福咄咄逼人地扫了珀西一眼。
“你在这下面做什么,韦斯莱?”他讥讽地问道。
珀西显得极为愤慨。
“你需要对级长表现得尊敬一点儿!”他说,“我不喜欢你的态度!”
马尔福冷笑一声,示意罗恩和哈利跟他走。哈利要对珀西说几句道歉的话,但及时制止了自己。他和罗恩匆匆跟在马尔福身后,在转向下一条通道时,马尔福说:“那个彼得韦斯莱——”
“是珀西。”罗恩不假思索地纠正他。
“管他是什么呢。”马尔福说,“最近我注意到他老偷偷地在附近转悠。我敢说我知道他想干什么。他想一个人抓住斯莱特林的继承人。”
他出一声短促的嘲笑。哈利二人交换了一个兴奋的目光。
一会后,他在一道空荡荡、湿乎乎的石墙旁边停住脚步。
“新口令是什么来着?”他对哈利说。
“嗯——”哈利支吾着。
“哦,对了——纯种!”马尔福并没有听他的,兀自说道。只见隐藏在石墙里的一道石门徐徐敞开。马尔福大步走了进去,哈利和罗恩紧随其后。
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是一间狭长、低矮的地下室,墙壁和天花板都由粗糙的石头砌成,圆圆的,泛着绿光的灯被链子拴着,从天花板上挂下来。在他们前面的一座雕刻精美的壁炉台下,噼噼啪啪地燃着一堆火,最靠近壁炉的三个沙空着,学生们全都坐在更远一些的椅子里。
德拉科带着他们坐到远离炉火的几张空椅子上,抱怨道:“真是搞不懂,我原本想回家过节的,可父亲前几天突然写信来要求我留在学校,说他和我母亲要到国外去旅行。”哈利和罗恩不知所谓的傻笑一下。
“在这里等着。”马尔福对哈利和罗恩说,“我去把它拿来——我父亲刚给我捎来的——”
哈利和罗恩暗自猜测马尔福会给他们看什么,一边尽量显出轻松自在的样子,悄悄地打量着周围。片刻之后,马尔福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张像是剪报一样的东西。他把它塞到罗恩鼻子底下。
“你看了准会哈哈大笑。”他说。罗恩迅把剪报读了一遍,十分勉强地笑了一声,又把它递给哈利。是从《预言家日报》上剪下来的,上面写着——魔法部的调查滥用麻瓜物品司主任亚瑟韦斯莱,今日因其对一辆麻瓜汽车施以魔法而被罚款五十加隆。
这辆被施过魔法的汽车于今年早些时候在霍格沃获魔法学校撞毁,该校的一位董事卢修斯马尔福先生近日打电话要求韦斯莱先生辞职。“书斯莱破坏了魔法部的名誉,”马尔福对我报记者说,“他显然不适合为我们制定法律,他的那个荒唐可笑的麻瓜保护法应该立刻废除。
韦斯莱先生对此不置评论,不过他的妻子叫记者离开,不然她就把她家的食尸鬼放出来咬他们。
“怎么样?”当哈利把剪报递还给他时,马尔福不耐烦地问道,“你不觉得很有趣吗?”“哈哈哈。”哈利干巴巴地笑了几声。“亚瑟韦斯莱太喜欢麻瓜了,应该把他的魔杖折成两段,加入麻瓜的行列。”
德拉科轻蔑地说,“瞧韦斯莱一家人的行为,你真看不出他们是纯种巫师。”
罗恩的脸——准确地说,是克拉布的脸——愤怒地扭曲起来。“你怎么了,克拉布?”德拉科挑着眉毛问道。
“肚子疼。”罗恩呻吟着说。
“好吧,那你就上医院,替我把那些赫奇帕奇的傻瓜都踢一遍。”德拉科撇撇嘴说,“你知道,《预言家日报》居然还没有报道所有这些攻击事件,而且殿下打晕了魔法部的人并离开的事也没报道。”他若有所思地继续说道:“我猜是有人在干预调查并遮掩了事实,可能是邓布利多,也可能是魔法部的人,要知道,一旦学校里生的事被揭露,对于霍格沃兹和英国魔法部都是巨大的丑闻。”
“殿下?”哈利和罗恩对视一眼,露出疑惑的表情,不过反映在克拉布和高尔的脸上,看上去更像是呆滞和困惑。
德拉克皱眉,“你们俩今天看上去怎么傻乎乎的,吃太多了么?”
哈利和罗恩尴尬的笑了笑,看上去更加木讷了,德拉科无奈地叹了口气,“不不过纸包不住火,霍格沃兹生的事很快就会传出去,如果到时还没能抓住那个真正的袭击者,恐怕不仅邓布利多要离开,就连魔法部部长也得下台。”
“真正的袭击者……”哈利嘀咕了下,然后有些兴奋的问德拉科,“你认为不是索伦袭击了学生?”
德拉科看着哈利,皱着眉压低了声音说:“你傻了么,高尔。如果殿下真的想对付那些麻瓜学生,恐怕学校里所有的泥巴种早就死光了,更何况,殿下也没那么无聊。你知道,殿下很在乎他的那个蠢弟弟,那个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整天惹是生非,和泥巴种混在一起,简直是殿下的耻辱。哈利波特关心泥巴种,所以殿下不可能去袭击几个傻乎乎的学生,至于那个厄尼·麦克米,哼——他是自找的。”
哈利和罗恩感到惊讶,德拉科分析的很有道理,至于他口中的殿下是谁——德拉科说了这么多,即使以克拉布和高尔的智商,也该明白了。
“你肯定多少有些知道,是谁操纵了这一切……”罗恩问。
“你明知道我不知道,克拉布,这种事情不能乱说,我和你说了多少遍?”马尔福厉声地说,“虽然我不知道殿下为什么离开,而且做出是他袭击了那些学生的假象,但毫无疑问,殿下在计划着什么,很可能他想抓住那个真正的袭击者。伊莎贝拉他们也在暗中调查,如果类似我知道线索但隐瞒了殿下这样的流言传到殿下那,恐怕我就要倒霉了。”德拉科缓了口气,小声说:“老爸告诉我密室曾被打开过,当然啦,那是五十年前的事了,他还没有出生。他似乎知道什么,但他告诉我别太关注这件事,否则可能会有麻烦。但有一件事我是知道的:密室上次被打开时,一个泥巴种死了。”他看了看周围,严肃地说:“所以,你们俩别冒傻气,学聪明点……”
德拉克停住了话头,哈利和罗恩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伊莎贝拉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正朝他们走过来。
“又去练习了?”德拉科问,伊莎贝拉看上去有些疲倦。
伊莎贝拉点点头,“你似乎很闲啊,德拉科。”
德拉科耸耸肩,“我不像你那么拼命,伊莎贝拉。”德拉科笑了笑,“累了就早些休息吧。”
伊莎贝拉看了看德拉克,又扫了一眼哈利和罗恩,转身离开了。此时的伊莎贝拉让他们感到陌生——冷峻而骄傲,那种眼神,让哈利想到索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