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天天住在营地的小房间里,不再回家了。
司大庄一边担心他,又一边担心自家妹子,很是发愁。
他抽空回了趟家。
司露微大病一场,不是一下子就能补回来的。她这几天拼命的吃喝,想要早日恢复,脸色好了很多,嘴唇上也有了颜色。
司大庄就把这话告诉了沈砚山。
沈砚山只嗯了声,没言语。
直到第七天,沈砚山拿出一卷银元给司大庄:“你去挑选一样金首饰,送给小鹿。今天是她生日。”
司大庄记得小鹿是十月最后一天过生日,就问:“今天都十月三十了吗?怪不得冷!”
他去买了个金镯子,和沈砚山一起回家去了。
家里的厨子早已接到了沈砚山的信儿,准备好了一桌子饭菜,要给司露微庆贺。
司露微大病初愈,怕徐太太担心,这些日子没有去徐家,也没去馆子。
她好不容易逮到了她哥哥,就用目光瞥向了他。
司大庄事情没办成,又见那天五哥听闻他那些话,当场落泪,就知道五哥死活是不肯放手的,说也是白说。
再说了,司大庄真没觉得徐风清哪里比五哥好。
他装聋作哑,只说:“露微,你今儿满十六了!从今开始,就是虚岁十七的姑娘……那什么,明年别在家里过生日就成……”
他说得颠三倒四,司露微和沈砚山却也明白。
在内地小城,还是旧时的老规矩,女孩子满了十四岁就要议亲,满了十五要出阁。
“你家女儿留在娘家过十六岁生日”,这算是骂人的话,说你家姑娘丑,没人要。
司大庄是司露微的哥哥,妹妹满了十六还没把她嫁出去,他自觉失责。
沈砚山沉默喝了两杯酒,看向了司露微:“小鹿,我有几句话要说。”
司露微应了声,等待下文。
“上次你让大庄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沈砚山道,“今天是你生日,算是个大日子。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清楚。”
司露微的眉头微蹙。
沈砚山仍是看着她,心里还是很堵:“我想请大庄做个见证。我不奢望更多,只要你两年时间。
两年里,我去找找其他人,一旦找到了中意的,我就放你走;若是没找到,那两年后的今天也放你。
我不欺负你,咱们还跟以前一样过。你跟徐风清联系可以,见面也行,只是别把自己给了他,也别和他私奔,更不能和他结婚。”
司露微没想到他是要说这番话。
她把这番话放在心里想了想,觉得算是她争取到的最好局面。
这两年,她是他身边的佣人,做做饭即可。
只要不做他的女人,其他她都能接受。
“……两年之后,你若是心意不改,还想要嫁给他,那你就走,我不再阻拦,卖身契我也会给你。请大庄做个见证,我若是失言,就让大庄一枪打死我。”沈砚山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
他与其说在妥协,不如说是在乞求。
乞求她给他一点时间。
这点时间,可以让接受失去,亦或者让她能接受他的感情。
司露微沉吟。
“答应啊!”司大庄推了下司露微,同时觉得五哥好计谋。
两年之后,司露微就要满十八岁了。
那真成老姑娘了!
在南湖县,虚岁十九的姑娘还没有出阁,人家肯定猜测她到底是有什么毛病,到时候肯定砸在五哥手里。
司大庄还是觉得,小鹿跟五哥挺好。
“好,我答应。”司露微道,“五哥,你不会再食言吧?”
沈砚山就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枪。
他取下弹夹,把五个子弹放到了司露微手里:“我若是食言,你和大庄就用枪打死我。哪怕你们杀不了我,也让我被乱枪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