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不是走大门,而是从西边墙头翻进来的。
司露微错愕:“怎么才回来?为什么要翻墙?”
司大庄笑:“露微,我们要整死姓黄的那小子,叫他得瑟!”
司露微瞥向了沈砚山。
沈砚山不对她使坏的时候,表情是寡淡清冷的。
他冲司露微点点头:“很晚了,去睡觉。”
司露微太累了,时间又是真晚,她觉得沈砚山做的事三两句话也讲不清楚,于是乖乖回房去睡了。
翌日,沈砚山和司大庄天还没亮就走了。
司露微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去了趟邮局,把自己写给徐风清的信寄了出去。
已经快要九月了,早晨的空气微寒,司露微寄完了信,发现腹中空空,就直接去了馆子。
从这天开始,一连整整七天,沈砚山和司大庄都不沾家。
司露微想:“他们俩又去窑子里睡了。”
她对此有点漠然,不知道大户好人家的姑娘会如何反应。
她从小就听左邻右舍的男人们吆喝,说赚到钱就要去堂子里睡几天,好像去堂子里才是他们赚钱的目的,她习以为常。
如今沈砚山带着司大庄,去的是烟柳楼,那是南湖县最好的窑子,姑娘干净,被褥床铺也整洁。
只是,不知道这次沈砚山会选哪个姑娘,人家会不会又在背后腹诽他是太监?
“清心寡欲,也是一种修行。”
“等我积德够了,嫁给我好不好?”
她突然想起了沈砚山的那些话。
她知道自己不该想的。
她已经答应了徐风清,而且是真心实意爱徐风清,却偏偏去想其他男人的话,就觉得自己太过于浪荡。
她立马收敛了心神。
到了第七天的夜里,街上遥遥传来了马蹄声,随后就是枪声。
司露微正在睡觉,吓得猛坐起来。
两名仆妇跑过来:“小姐,这是哪里放炮吗?”
他们叫她“小姐”,让司露微很是别扭,愣了好一会儿都没适应。
南湖县还没有经过兵灾。
皇帝退位之后,南昌府的巡抚自己歇了官职,告老还乡,孙督军顺利带着人马接手,和平度过了。
对于枪声,普通人不熟悉。
司露微学过十几天的枪,她知道。
她脸色很白,对两名仆妇道:“快,藏到厨房的地窖去!”
家里只有四个下人,她就带着这四人,一起躲到了地窖。
枪声一直很远,好像是在城北。
但持续到了天亮。
天亮之后枪声歇了,下人们要从地窖出去,司露微道:“再等等。”
后来厨子先说饿了,有点不以为然,想要出去,司露微也不好充他们的主子,只得随他们出去,自己也爬出了地窖。
中午的时候,消失了整整八天的沈砚山和司大庄终于回来了。
他们俩满身脏,精神却很好,特别是沈砚山,眉目熠熠,脸上有笑,左颊酒窝深深陷了进去。
他这么笑着,就漂亮得不像话。
他上前,一把抱起了司露微,将她半举起来在空中转了个圈。
司露微还想问,司大庄就在后面接话:“小鹿,五哥要做团座了,咱们发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