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蔚然面露微笑,又喝了口酒,然后继续。
“我去现场找你的时候万念俱灰,一想到坚持了几年的事业就这么没了,有不甘、有愤怒,但仅剩下的就是接受。我沾沾自喜,因为有人说在事情无法挽回的时候放下比坚持更难,我放下了,所以无论到哪里我都能继续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我那么安慰自己来着,自己也真信了,去那找你是想给别人留下点东西,觉得那是我那时候唯一能做的了,现在想想,其实那时候就是坚持不住想跑了,是我把一直坚持的给丢了。”
他转头看向金泰妍:“然后是你,你说我寂寞的时候可以去找你,我被吓了一跳,想这么如花似玉的姑娘怎么就看上我了?不至于啊。摸摸脸,也不觉得自己玉树临风值得倒贴,但那到底是为什么?我当时没仔细想,只顾着大男人主义了,觉得刚二十的小丫头经历了黑海那种事儿还坚持着把自己的人生搭上,我又多什么?然后我就冲动的告诉你说好,如果我来找你,就一定带你去首尔最好的酒店。”
听林蔚然说起这个,金泰妍的思绪被带到那个飘散着南瓜粥香味的早晨,说实话,跟这个男人萍水相逢几次不值得她委身于他,不过同是天涯沦落人,他撑不住了,她快要撑不住了,昏了头说出那种安慰话也存了希望他能赢的心思,虽然不知道他面对的是什么,但总觉得而他赢了自己也能赢一样。
结果他赢了,金泰妍却觉得自己赢不了。
她问:“我去找你的时候,你也想拒绝的,为什么?”
他笑着回答:“我被你吓到了,不知道什么事儿能让经历了那么多的你非用这种方式来解决。”
她又问:“那你还要了我,为什么?”
他依旧笑着回答:“我也是男人,说过了你是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我拒绝不了,也根本没想拒绝。其实还有个心思就是证明自己,金泰妍这个和我一样的人,她赢不了的我就帮她赢,把金泰妍这个人留在自己身边,我能看到多大的世界,她就能看到多大的世界,上学、舞台什么的都不重要,有我就够了,有这个寂寞的时候可以去找你的人就够了。”
‘呵’,是金泰妍轻笑出声。
林蔚然笑着道:“你别笑啊,不相信?等明年年底你就信了,韩国这一亩三分地已经不够我折腾了。”
金泰妍问:“你还能去哪?”
林蔚然回答:“美国不敢说,中国、日本是下一站,我计划都做好了,想听么?”
金泰妍不想笑,想板着脸给这男人难受,想让她了解并体验自己此时的复杂心绪,但目前看似乎是又要被打断了。
她问:“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让我争?”
他回答:“你为了我连不争这种话都说的出来,让你闷着、憋着那还得了?争,随便争,连这个都受不了的男人凭什么带你去看更大的世界?又凭什么把你留在我这?”
争还能有这种解释?勾心斗角、阴谋诡计,这些不都是女人争斗的标签吗?
是在舞台上绊倒允儿还是在宿舍孤立允儿?不如就这次舞台让允儿亲自上,然后叫林蔚然和允儿自相矛盾去最好。
争,说到底不就是这个吗?
不顾友情,不顾大家的共同事业,为了一个男人把生命中剩下的时间都放在赌桌上……凭什么?
金泰妍侧头看着林蔚然,林蔚然也看着金泰妍,两人对视。
就凭他吗?
还是那句喜欢?
想想,金泰妍自己都觉得可笑,不过笑的是她自己,哥哥那句‘如果林蔚然在我这的一切不是做戏,他是值得你喜欢的男人。如果他在我这的一切是做戏,那他就是值得你嫁的男人’现在方才有些懂了。
她深吸一口气,不想再考虑任何事。今天做了这么多,不就是单纯的想表达自己喜欢他吗?
谁说这不是争?
只是单纯的不想伤害允儿罢了。
拿过林蔚然手上的杯子,金泰妍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难喝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