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勿论在雨夜奔逃了。
为了不拖累别人,她几乎是咬着牙一直在坚持。
双腿无力,便借些洪锦辰的力。
脑子发晕,便索性放空脑子,把灵魂抽离,只当自己身子是个傀儡。她高高在下,俯视着自己双脚不停的向前。
她自己都意外她竟然有这么一幅强韧的身子。
真的和护卫一起赶了一夜的路。
还能安排好反击事宜,眼睛这才觉得酸涩难当。
一旁于田上前,小心翼翼的拿出一直跨在腰间的水囊。
“属下担心小姐在外时间太长,渴了饿了都无着落,这才未雨绸缪。”
接过水囊,任由有些温热的水滑进喉咙。穆臻的乏意消了几分。“于叔真是有心了。”
于田脸上神情微怔。
愣愣的接回水囊。
又傻傻的挂回腰间,这才回过神来。“小姐怎么能那么称呼属下。属下……惶恐。”
“一路扶持,即有主仆之情,又有亲人之谊。于叔拿我当自己的孩子照看着,我理所应当唤您一声于叔。
我们这次若是侥幸平安返回新香小院。我以后天天喊于叔。”
“哎哟,不敢当啊。属下……何德何能。”
于田老泪险些出来。
“于叔一路护持着我,不离不弃,哪怕我处境艰难,也从未有过离开之想……于叔这样真心相待……
在我心里,胜过父亲。”
于田这下真的落了泪。
他心疼穆臻。
心疼极了,他脑子里总闪过穆臻被穆绍堂父女欺负的一幕。
原来以他的年纪,留在别庄才是好出路。
可他不顾跋山涉水,一路追随着穆臻。
从未想过背弃。
哪怕穆臻走到山穷水尽,他也不会弃主而去的。
人活在世,最重要的便是个信字。
他于田,一生守信重诺。
一路走来,苦过累过笑过,哭过。于田觉得值。
能得穆臻为主,便是再艰难,他也甘心情愿。“小姐放心,只要属下在。绝不会允许有人欺负小姐。”
士为知己者死。
仆为主亡,是他的宿命。
其实主仆二人,总共也没说几句话。可是那种主仆情深,那种即便歹人追来也不惧的底蕴,让穆臻满足的扯了扯唇角,最终缓缓闭上了眼睛。
穆臻是被兵器相接的铿锵声吵醒的。
见她睁开眼睛,于田立时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穆臻眨了眨眼睛,示意自己明白。
于田又指指耳朵,示意穆臻仔细听外面的动静。
此时,天已经大亮,一层薄薄的水气笼罩在眼前,隐约的雾气中,她听到有人低声咒骂着什么。
有人讥笑,讥笑对方不过如此。
紧接着,刀枪相碰声又起。
“藏头缩尾的,我还当你功夫如何了得。如今过招,也不过如此……你还是把你的遮羞布扯一扯吧。从头到脚都蒙上,若是被你的那些属下看到。
他们一定会失望至极的。”
听洪锦辰的声音,竟然是游刃有余。
于田这才小声解释。
“来了十几个黑衣人,功夫都不错。若不是小姐提前让锦辰布了疑阵和陷阱。我们今天怕是要全军覆没了。”
于田的声音里,还带着几分庆幸的余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