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毅发虽然看上去年纪已经老迈，并且外貌举止粗俗邋遢。

但事实上鲁毅发是墨门中人。

墨门在江湖之中一向以三大特长闻名江湖。

一是墨子剑法；二是墨家机关术；三则是遍布天下，潜伏在各行各业之中的墨门弟子。

而鲁毅发就是墨门当中，专门浸淫于机关术里的人。

柳潇堂年轻的时候行走江湖，在机缘巧合之下和鲁毅发结为忘年之交。

鲁毅发告诉柳潇堂，他毕生的愿望就是尝试一次用祖传的星辰寒铁，来打造一个机关人。

所谓的机关人，就是用墨家机关术打造而成的机关零件，替代人体的一些肢体。

这种人与机关术的结合，就是“机关人”。

鲁毅发祖传的星辰寒铁蕴含一股至阴的寒气，普通人根本承受不了这样的寒气侵蚀。

但是柳潇堂可以，他体内正统的道家内息中正平和，阴阳平衡。

星辰寒铁内蕴含的至阴寒气，只会加快柳潇堂内息的修炼速度，不会对他的身体造成影响。

但是当寒气累积到一定程度侵入骨髓时，柳潇堂就必须经历一次由内往外的冰寒极冻之感。

这种感觉就好像把一个掉进冰窟快要被冻死的人，又放在火堆旁边逐渐恢复一样。

整个过程绝非是常人能够想象的一种痛苦。

不过柳潇堂显然已经做过深思熟虑，他为了能够站起来，不惜忍受任何痛苦。

在风铃苑后花园的静室之中，鲁毅发将自己带来的所有工具、零件全部摆了出来。

他把一条白毛巾卷好递给柳潇堂，柳潇堂笑了笑，伸手推开了鲁毅发的手。

“不咬着？”鲁毅发皱眉问。

利用机关术缔造机关人，前期最痛苦的地方就是不能麻醉。

接受改造的人必须保持神经的活跃度，这样神经才能和机关零件相连，从而使机关假肢能够达到和正常肢体一样的敏感度和灵活度。

整个过程光想想就让人觉得痛苦，就算毅力再强的人，也得咬着一条白毛巾，谨防自己忍痛时下意识地咬断自己的舌头。

柳潇堂道：“你放心吧，我自己能不能忍得住，我自己清楚。”

鲁毅发看着柳潇堂那轻松淡然的样子，他忍不住问道：“小白脸儿，你年纪也不小了，坐在轮椅上享福不好吗？为什么非得忍受这么大的痛苦站起来？”

恰好这个时候窗外隐约有柳轻语的呼叫声传来，接完电话的柳轻语发现父亲没在，于是开始到处找他。

柳潇堂看了一眼紧闭着的窗户，眼神之中再度充满了宠溺之色。

柳潇堂道：“我女儿刚出生不久，我就离开了她。

她长这么大从来没试过被父亲宠爱，被父亲保护的感觉。

现在我有幸活着回来了，我要把这一切加倍弥补给她。

为了这个，什么样的痛苦我都能忍受。”

鲁毅发看着柳潇堂沉默良久，终于他取一排精细无比的小巧工具，眼神中带着些许不忍心道：“既然是这样，那你可得忍住了小白脸儿！”

鲁毅发手中锋利的小刀，直接割破了柳潇堂膝盖处的皮肉。

柳潇堂的脸颊尽管在微微抽搐，但他嘴角依旧保持着那一抹温润如玉的淡淡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