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灵台讲课,表面看来,是在阐述对于《灵台七十二式》、以及《养吾剑》等的臃肿增删问题,但说到每一招剑法,却是旁征博引,时不时抛出的看法论点,更涉及剑道奥妙,真称得上是妙语连珠。
林中流等人,便是被这些看法点评给吸引来的。
以堂堂掌门、长老的身份,坐在堂下听一个少年论剑,显得有失身份。
不过赵灵台总是以“祖师爷”的名头开说,众人心里自然觉得舒服多了。认为自己听的不是赵灵台的课,而是祖师爷的课。
听到妙处,诸人其实也心怀疑窦:祖师爷究竟显灵了多少次,才能让赵灵台讲得这么多,这么细致?
一天,林中流便忍不住,当着赵灵台的面,问了出来。
赵灵台呵呵一笑:“祖师爷传授,神鬼莫测,自有方法。”
这话说得含糊,但让人无从拿捏。
事实上辩证好坏真假,也是简单,论及剑道,诸人都是有造诣有见识的人,伪劣之说,有无道理,一听便知。如果赵灵台在堂上胡说八道,糊弄那些外门弟子或许可以,但想要欺瞒林中流他们,却难于登天。
听课的人越来越认真,人数也是越来越多,赵灵台干脆搬出学剑堂,选择到内门大广场。
这一下,更是热闹了,一名名内门弟子不断加入。没有听课之前,他们心中存疑,可看到长老掌门都在老老实实听课,所有的怀疑立刻烟消云散。
这就是身份效应,榜样的力量。
弟子们听赵灵台的课,能学到化繁为简的道理和好处;而长老们听课下来,却有另外的领悟,对于剑道的理解大有裨益,细细体味起来,欣喜不已……
……
“疯了,都疯了!”
内门一间庭院中,苟秀正面色不愉地嚷道。
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个中年人,文士打扮,留三缕长须,正是苟秀正的患难之交林飞雨,他同样是剑派九大长老之一。
九大长老,就剩他们两人没有去听课了。
林飞雨撸一撸长须,说道:“掌门端是有些魔怔了,明明在左灵峰的课,居然弄到内门来,简直破坏规矩。”
苟秀正哼一声:“可不是?我才不信一个黄毛小子能说出什么惊天大道理来。祖师爷显灵,最多一次两次,哪里有那么多东西可讲?你看他,都快要说够一个月的课时了,还有完没完了!”
林飞雨问道:“秀正兄之意,是这小子扯虎皮做大旗,唬骗人的?”
苟秀正斩钉切铁地道:“绝对是,你想想,即使他真得了祖师爷传剑,但也讲不了那么多东西。对比下许君,许君也是学了《空名剑》,但仍是个内门弟子而已。只有这赵阿旺特殊,难不成他是祖师爷附身?简直搞笑。”
林飞雨一皱眉:“若他是胡诌,掌门他们听不出来?”
苟秀正一摊手:“谁知道,九假一真,他们对祖师爷崇敬有加,近乎狂热,所以迷了心智呗。”
林飞雨点点头:“这个大有可能,不行,我们不能袖手旁观,让那小子把灵台弄得乌烟瘴气,乱糟糟的。”
苟秀正摆摆手:“没有用的,现在掌门他们都被迷住了,根本不会听我们的。”
“那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