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持到人后,你们打算怎么做?”邵阳问。
“河豚毒肯定要有人下才行。”陆云泽回。
“你打算把下毒的罪名污蔑给他?你这样做与宋庆慈有什么区别?”邵阳惊讶地问。
“我从来没觉得我比宋庆慈品德高尚。”陆云泽平静地向监狱外走去。
“你不能这么做。”邵阳抓住监狱的栅栏,激动地说。
陆云泽停下脚步,逼近邵阳,压低声音,狠狠地道:“如果你觉得他冤枉,等你出来,你可以一死为他一命赔一命。”
话落,陆云泽毫不迟疑地转身离开,理也不理身后情绪激动的邵阳。
窗外的夕阳火红,福利院的孩子们在园林间嬉闹玩耍,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世而被世界无情地抛弃。
只是,这样欢快的气氛却独独少了一个人。丫头坐在单独的宿舍床上,双臂抱着膝盖,眼中所承载的绝望不是她这个年纪该有的。
谢婉儿和陆云泽站在门外,看着屋子里的景象。
“院长说,丫头因为创伤后遗症,经常会发怒攻击别的孩子,只能单独让她住在一个屋子里。越是这样,她越是不愿意接触人群。”谢婉儿担忧地看着丫头,“之前邵医生为她做了两次心理辅导,她本来已经渐渐好转。只是现在邵医生出事了……”
“我会救出邵阳的。”陆云泽没有看向谢婉儿,好像只是向屋子里的丫头保证。
谢婉儿转头看向他认真的面孔,感激地道:“谢谢你,陆云泽。”
陆云泽愣了一下,转头对上谢婉儿的视线。
“你这样公然与沈丘他们对立,他们会不会对付你?”谢婉儿担忧地问。
陆云泽把她的反应尽收眼底,问:“你在担心我?”
“虽然我很想救邵医生,但我不想你出事。”谢婉儿认真地说。末了却因为他的注视,害羞地低下头去。
他看着局促的她,沉默一瞬,缓缓开口道:“我一定不会让自己出事。”
她一愣,抬头看向他,唇角缓缓扬起,开心地笑了。
两人走到院子里,看向夕阳下,开心地玩耍的孩子。
一个孩子将球提到陆云泽的脚下,他愣住,没动。
“大哥哥,把球踢给我。”孩子喊道。
陆云泽迟疑未动,谢婉儿推了推他,“踢呀!”
他这才回神,将球踢向孩子们。孩子们再次玩开了。
谢婉儿侧头看着一本正经的他笑了,笑得他有些不自在。
“笑什么?”谢婉儿问。
“你相信一句话吗?”谢婉儿笑得更甜美了些,说:“一切皆有因果,帮助别人也会给自己带来快乐和好运。”
陆云泽的脑中闪过年幼时,帮助一同受训的伙伴,自己却被出卖的画面。他并不信因果,至少在他之前的生涯里,他对别人的心软最后都是害了自己。他或许不该让这个总是笑得灿烂的女孩走进他的人生,却怎么都阻止不了一浪接一浪打来的故事……
翌日,通宝洋行刚刚开始营业,沈丘已经站在宋庆慈的办公室中汇报工作。
“局座,刚刚收到消息,茉莉咖啡厅为谷巽端过咖啡的服务生在特高课的手上,他们已经决定在今天下午对服务生进行转移。”
“转移的路线确定了吗?”
“确定了。属下会在路上设卡拦截。”沈丘回道。
“派人监视好陆云泽,别让他在这个时候给我横插一脚。”宋庆慈一脸的严肃,脸部线条绷得紧紧的,神态凝重,“如果他有异动,给我立刻逮捕他。如果拒捕,当场击毙。”
“可是,他是南京政府派来的人……”沈丘迟疑。
“山高皇帝远。若是到了你死我活的时候,南京政府的帐,我也不会买。”宋庆慈的眼中闪过狠意。
“是。局座。”沈丘领命。
午饭时间,陆云泽与麦雅丽一起走出通宝洋行。
两人举止暧昧,动作亲昵,上了门口的黄包车。很快,黄包车在国际饭店门口停了下来。
麦雅丽挎着陆云泽的胳膊,相携走进国际饭店,在前台开了一间房。两人一边说着悄悄话,一边向楼梯走去。
华丽的旋转楼梯口,谢婉儿和赵伟从另一侧走了过来。赵伟还在感叹国际饭店的点心好吃,谢婉儿却猛地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