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百般不愿,五虎退还是跟着玲子出发了,万屋人多,玲子怕挤着小老虎们,就没让它们跟,只有那只受伤的小老虎耍赖撒娇不肯从玲子怀里下来,再考虑到总要有个压制五虎退的存在,于是这只就被玲子抱着一起去了,五虎退难得的没有反对,乖乖的跟在她身旁,只是一直沉默。
途经本丸前面的田地时,满目的萧条让五虎退眼底越发的落寞,和兄弟们做内番的光景似乎还在昨天……倒是玲子,只觉得原本死气沉沉的田地好像些微有了些生气,甚至连杂草丛生的小路似乎都平整了一些。
错觉么?
不知不觉便出了本丸,一出本丸,玲子面上就忽然凭空出现了神纸遮住面容,倒是不影响视物,她有见过妖怪戴过,没想到是这样的感觉,还好奇的摸了摸,一副稀罕模样。
五虎退偷偷瞄她,看到总是恶狠狠凶他的少女像小孩子一样动作,他自己没发觉,原本心底的忧伤难过,在那一瞬间淡了许多。
两人一路无话,沿着本丸前的小路径直前行,很快就看到了三三两两的人影从各条小路上出现,玲子好奇的打量,和她同样戴着神纸的想必就是审神者,有大有小有男有女,而每一位审神者身边都或多或少跟着人,英俊的青年,可爱的少年,她甚至还看到了五虎退。
“诶,那个孩子和你长得一模一样啊!”
玲子惊叹了一声,好奇的看了看人家的,又侧头看她家的。
都是五虎退,当然一模一样了!
五虎退心中腹诽,被她看的不自在,故意板着脸,不搭理她。
被他鼓起的腮帮子逗笑,玲子正努力按耐着伸手捏一把的冲动,却忽然感受到一股锐利的视线,瞬间警惕的转头看去。
不远处,一位穿着黑色纹付羽织袴的男审神者正驻足望着她们的方向。
对方个子不高,一看就很昂贵的袴却更显他的瘦弱单薄,看起来总觉得有点说不出的怪,而那穿透神纸的阴毒眼神像蛇一样攀着她,在她看过去后,那人脸微侧,视线似乎又落到了她身旁的五虎退身上。
他的身旁跟着一个高大的水蓝色碎发青年,一脸冷漠,金色的眸子空茫,仿佛什么都看不进眼里似的,然而当那个审神者看向她身旁的五虎退时,青年却下意识的侧身挡住了那人的视线。
玲子正觉得奇怪,衣摆突然被扯了一下,她低头一看,原来在她走神的时候,五虎退也已经挡在了她面前,她一低头,刚好看到五虎退收回厌恶的表情,不由问道,“怎么,认识的人?”
“那就是个大坏蛋!别理他,我们快走!”五虎退毫不犹豫的说,却不愿解释,抓住她的手便急急的往前走。
玲子回头看了一眼,刚好看到那个审神者推了高大的青年一下,看架势似在责骂,心中更加疑惑,但是显然面前的五虎退更加让她关心。
手腕被他握住的地方温暖极了,再看着他拉着她的手一往无前的背影,玲子忍不住微笑起来,刚好被转头看情况的五虎退撞个正着,看到她柔和至极的笑容,怔了一瞬,随即恼羞的收紧了手,结结巴巴的道,“你、你笑什么?!”
玲子笑而不语,视线移到他拉着她的手上,五虎退顺着她的视线下移,瞬时觉得手心一烫,像被火燎了似的,迅速缩了回去。
“你怎么这么可爱!”
玲子见他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实在没忍住,笑出声来,五虎退更是脸红得快冒烟,气恼的丢下她握着拳头大步向前,活像一头横冲直撞的小牛犊。
“诶,等等我,别跑那么快啊!”
“……哼。”
好气哦,不理你!
或许是担心那个被打的审神者会向时之政府告状,期间五虎退一直在走神,倒是没注意到这些,只是上药结束后才发现脖子上裹了一圈绷带,让他看起来像围了个围脖似的,有碍观瞻不说还热得他直吐舌头。
五虎退明显嫌弃的小眼神让玲子盖着他的头又是一阵搓揉,结果再次被他打开,只不过,这次不再像之前那样用力,然后五虎退就在玲子的挑眉微笑中落荒而逃。
下午,玲子就不准他再做事了,反倒是她,因为买的那些杂物送到,忙了起来。
五虎退抱着小老虎坐在廊檐下,看着她走来走去,忙得脚不沾地,恍惚觉得,这样的生活也不错……如果,如果没有主上的话,他一定会喜欢,其他兄弟也一定会喜欢她吧。
主上,你在哪里?是真的不要我们了吗?
想到这里,低落的五虎退抱着一只小老虎走到屋内刀架旁,摸着太刀红色与金色交织的华丽刀鞘,呢喃道,“一期哥,我到底该怎么办?”
原本只是他的自言自语,然而下一刻,熟悉的力量波动从手中的太刀传来……那种温暖的,可靠的,强大的力量。
根本没想过会收到回应的五虎退惊讶的瞪大了眼,看着在他手中忽然颤动起来的太刀慢慢的漂浮到半空中。
“一、一期哥?!”五虎退惊喜的低呼出声。
太刀轻轻碰触了一下五虎退的头部,仿佛有一只手温柔的抚过,五虎退顿时双眼一红,“一,一期哥,我好想你……”
太刀碰了碰他的头,又碰了碰他脖子上的绷带,指了指外面,整把刀爆发出一股摄人的杀气,五虎退茫然了一瞬,与生俱来的默契让他随即反应过来,立时抓住一期一振的刀鞘着急的不停的摇头,“一期哥,你别误会,不是大人伤的我!”
将今天的万屋之行讲了一遍,五虎退感觉到房间越来越冷,瑟缩的说,“就是这样,如果不是大人救了我,我可能就被那个审神者掐死了……”
“大人还为了我揍了那家伙一顿,虽然她总是拿小老虎威胁我,但是她其实很照顾我,所以,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了……”
看到他苦恼又为难的样子,太刀顿了顿,又碰了碰他的脸颊,像是在安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