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它们留下了遗产。
门派里的存活者带走了修炼功法,带走了灵物宝器,还带走了各种各样在他们看来有用的,值钱的东西。
不能说这是一种错误。面对死亡,每个人都有选择的自由。
新的修炼世家在江湖上出现。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南宫夏侯,西门欧阳……他们第一次发现,没有了掌门导师喋喋不休的教训,没有了护法管事的严苛管束,修炼原来是如此惬意的事情。用不着早早起床对着太阳叩取大日阳火,也用不着每逢月圆就对着月亮摄取精华。不用打坐,不用连续闭关,只靠简单的食物和清水独自静修。生活是如此多姿多彩,男儿不用禁欲,女人也可以放纵。什么“必须阳元未泄的男人才能修炼叉叉功法”,什么“元阴未破之女方可修炼零零秘术……”
凭什么不能?
师傅都死了,反正我手上有完整的功法秘籍,想怎么练,就怎么练。
修炼世界毕竟不是一个国家,没有构建出完整的框架体系。现代教育制度这种通过无数人真实体验,并且一次次修改之后的效果,根本不是松散师承所能比你。尤其是在整个门派已经消散的前提下,对于那些拥有秘籍功法的人来说,更是失去了约束力量。
任何事情都没有捷径,修炼也是一样。
懒散,幻想着坐享其成,不愿意付出辛劳就想要得到收获,最后结果自然是白白浪费时间,中年过去便是老迈,风烛残年躺在床上濒死的时候,仍然无比顽固认为自己所作所为没有错。既然如此,错的便是早早死去的师傅,是那些不会说话,曾经被自己当做宝贝一样收藏起来的门派秘籍,还有功法。
他们的想法非常奇怪:既然老子练不成,那么我的后辈子孙同样也练不成。对于这些无用之书,还是一把火烧了吧!
后人读起历史,总会为当初收藏《富春山居图》那个混蛋临死前把画卷烧掉的决定为之扼腕。那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狗杂种,只想着把宝贝化成灰烬,带到地下。如果不是阎王爷开眼,让他提前蹬腿,家人赶紧冲到火里把剩下的残卷救出,这世上就再没有如此瑰丽的艺术品,再没有两大故宫隔着大海,却无法割舍开来的种种传奇。
先辈前人拼了性命才留下的功法秘籍,就这样消失在时间长河。
试想一下,把你家正上小学的孩子语文课本拿过来,撕掉一半,再把剩下的部分递过去,告诉他明天就带着这课本去上学,以后也是这样……孩子的学习成绩会好吗?还是他天生神童,只要半本课本就能系统掌握知识,读完整个学期?
修炼世家的后代子孙,或多或少都遇到了这个问题。
就这样,修炼世家的没落,不可避免。
其中也有一些较为勤勉的人,后代子孙也牢牢遵从祖训。他们很自然的开始崛起,越来越强,家族规模也日益扩大。
诛灭的目标,就是这些到了今天还拥有功法传承,非常强大的修炼世家。
有五个世家子弟纳入视线范围,
谢浩然走到走到左侧第一把椅子面前,上面坐着一个男人。他双眼紧闭,三十岁左右的样子,瘦瘦的身材看上去显得精干,只是被关在地下室时间久了,白衬衫颜色发黑,衣领袖口上全是污渍,灰色长裤也全是皱褶,皮靴表面蒙着厚厚一层灰。
第二把椅子上的男人很年轻,二十岁,甚至不满二十。衣服边角上有“H&M”的符号,宽松的哈伦裤裤脚扎的很高,黑色平底布鞋边缘透出敞口短袜,非常时尚的露着足踝。
第三把椅子上绑着一个很是艳丽的女人。虽过中年,却保养得很好。她穿着很性感的淡蓝色低胸紧身连衣裙,胸罩肩带露在外面,右边那根直接断开,肩膀上有大片青紫色瘀痕。昏迷中的她保持斜靠姿势,肉色丝袜有多处位置抽丝,不知道是被强行撕裂,还是锐器刮开。
不等谢浩然发问,吕涛连忙在旁边解释:“这不是我们干的。在地下室里找到她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我问过这里的看守,他们虽然收了圆法寺那边的钱,却没有完全遵守规矩,这女的……这么说吧,被迷药弄晕了,这里所有的男人都在她身上来了几次。只是没有进去,只是在身体表面。”
吕涛有些尴尬,谢浩然心领神会地点点头,目光望向第四把椅子。
那里坐着一个年轻的胖子。圆圆的脸上有些灰尘,尤其是面颊两边,就像抹了一些军人专用的伪装油彩。他歪着身子,肥胖的屁股显然没有发挥定位效果。短袖体恤虽是加大号码,却无法完全裹住身体,任由圆滚滚的肚皮从衣服下摆凸露出来。
最后的椅子上绑着一个少女。短至耳梢的黑发使她看起来很清爽,蓝色牛仔背带裤很大,应该是故意穿成这种宽松尺码,前面绣着一个很大的叮当猫。只是上身没穿衣服,就靠这么一条裤子勉强遮挡,两条肩带无法遮挡挺翘胸部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