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觉得您还是得去考个功名,省大发了。再有就是,您想,现在我们分出来了。您这么心高气傲的,自不会再打着荣府的牌子过日子了。万一有什么事,您没功名,上了公堂,还得给七品小官下跪,那多没面子。您说是不?”艾若装着没听明白贾政在说什么,当成贾政答应了,顺便再加上一把火。
艾若自然听得出来贾政想捐官了,书里不是说了,贾珍为了秦氏的牌位好看,花一千两就给儿子捐了一个五品的荣誉官位。以现在他们的身家,加之贾代善、代化还有实权,根本花不了这么多。
但艾若并不想这样,她决不给贾政将来有吃喝玩乐的借口,还顺便哀叹自己生不逢时,老爹给他求了一个官,不能参加科举的遗憾。主要是,他这遗憾成了他压迫儿子的动力,于是贾珠光荣的被牺牲了。同样的事,她决不让再次发生。
贾政深吸了一口气,原本想说让老爹给搭个路子,补个缺,谁敢让他交税况且,他真觉得这没什么,因为老爹给老大补了,凭什么不给自己补。他不觉得这是没骨气,而是觉得,这是分家应该给他的。但艾若却根本没给他机会,把他的路都堵死了。好一会儿,“得去金陵考。”
贾家的祖籍金陵,就是后世的南京。此时考秀才也要分三步走的,不是说考就能考的。考完三场才是监生,也就后世说的秀才。这些是要在原籍地考的,秀才通过了,就可以到京里来参加进阶的考试。贾政用这个理由,其实是想告诉艾若,去金陵山高远长的,费时费力,麻烦极了。
“哦,那我让人准备,请个好先生,再看看金陵那边要准备什么。放心,您只管好好念书,其它的事不用您操心。”艾若根本正话反听,一点机会也不给贾政。
贾政真的无奈了,只能硬着头皮去外书房了,外书房按艾若的要求,也是最先清理好的房间之一。炕烧上,屋里还摆了火盆,庄里也有书架之类的家具,贾政的那些书也都按他的习惯摆上了。虽然不如他在荣国府里的书房精致,却实在舒服。
其实艾若真不想管贾政,就算去了衙门注册分家。但衙门也都是懂事的,人家会讨这个嫌来他们家收税?以为脑子真的都像贾政那么不好使?
艾若这么做固然有为了孩子的因素在里面,但主要原由还是想分开贾政和贾母之间的联系。还有就是,她真的不想看到他,只要真的把他支去金陵参加科考,一来一回总得一年半载。不管考不考得上,她也能不用应酬他了。这么一口一个“您说呢?”贾政不烦,她还烦呢。
再说,趁现在老爷子还没死,先让这位打破自己的幻想。省得以后还得哀怨,说老爹不该求恩荫,让他无法科举。您要考得上,还等得到老爷子死?老爷子给他求了一个小官,他生生在那个位置上二十年,一点进步都没有。这得多没用,才能这样啊?
所以想想将来,她手上的钱真不够养这位的,还是让他从神台上掉下来吧,好好的脚踏实力,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知道啥也不容易,好歹给孩子们做个榜样不是。哪怕是没考上,他也能知道考试的辛酸,到时他还有什么脸去教训儿子?
贾政去了书房,坐在挺舒适的书房里,他又郁闷了。爷爷是国公,到了父亲这代,其实应该跟宁府的大伯一样,降级袭一等将军的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