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始至终目睹整个过程的是雪儿,她看到若水擦干眼泪朝她笑了笑,然后一脸平静的割开手腕走进清澈的光滑水池中,她是那样清冷的伫立着,双手手腕插入齐腰的水中,任血水将她的生命一丝一丝的带走,任清澈的池水渐渐变得浑浊变得血红,然后她便那样倒了下去,直到再也没有一丝气息传来,雪儿泪流满面……
而此时她就躲在血池后面的一个小洞里,看着洞口那一只曾让她崇拜到誓死追随的高傲的九尾天狐那狼狈、愤怒、不甘而又无计可施的凄惨无力的模样,看着她凌乱的发丝破烂的衣服以及布满伤口的身体,尤其是胸口和两肩上的那三个血洞,不住涌出的血混合着她身上那个人类小孩的赤血在她的身后拖出一道血痕……
她的主人啊,她那目空一切唯我独尊的绝世独立的主人啊,何曾被这样的践踏过?小小的火苗在雪儿的眼中燃烧起来,可她却只能按捺下来,逼迫着自己等待,等待那个火一样的天神降临,她便也可飞蛾扑火为主人为那个从不曾正眼看过她的男人奉献她最后的力量……
肩胛骨再次被洞穿,双手高高的吊起,双膝跪地的姿势被固定在木板上,然后抛进血池中,水花四溅的同时,九尾天怜凄厉的惨叫声顿时划破傍晚残阳如血的昏暗天空,而站在血池旁边的一个住着龙头拐杖的老头却闻声欢喜,露出嗜血的丑恶笑容……
此时,沈家北面山外的宅子里,无数除妖师正在忙碌的做着主宅废墟上那些人做的事情,一根根细长如箭的青色铁针散发着殷红的光按照一定的方位埋进深坑里,还有一道道的血红的线宛如错综复杂的棋局将整个宅邸包围了起来。
依然还保持漏顶状的密室中,此时站着一个束发青衣却宛如僵尸般面无表情的男人,是洛骁!而他眼前被缚住手脚无法动弹的是司轲,他胸前手腕上的伤此时已经结疤,只是因为长久的饥饿面色很是憔悴,唇角都干裂了!他的视线却没有看向洛骁而是越过他看向对面墙上那死死地盯着洛骁的一举一动,眼睛拉成妖异的竖缝的青年,是已经再生的九命妖猫容器——司泓!
不知突然感应到了什么,洛骁的僵尸脸突然整体皱了一下。
司轲看着洛骁突然活泛的眼睛,冷冷的笑道:“哼!你们要得到的东西应该都得到了,为什么还不杀人灭口?”
丢了妖兽分离之法,他对天恕便再无用处,而司泓也没有理由再保护他甚至让他留在他身边,现在的司轲有种万念俱灰急求以死解脱的迫切心情,但是没想到洛骁闻言却扭了扭脖子,咔嚓咔嚓的关节活动过后,洛骁的眼中突然闪过诡异的笑容,一个想法猛然撞击司轲的脑海,让他下意识的脱口说道:
“你没有被沈天啸操纵?!”
“哼!就那个不人不妖的糟老头子也配操纵我?只不过这样配合他,我的行动会更加方便而已!”洛骁一咧嘴巴嗤嗤的笑了起来,好像在嘲笑某个自以为是的猎首。
“不人不妖?”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那个沈天啸也跟少爷和沈折一样?不对!至尊的妖兽内丹自古便只有三颗,已被三大猎户组织平分,而妖兽内丹分离之法也是司轲一族一脉相传从未透露出去过,沈天啸不可能……
“当然!那个老头子还以为他的底牌有多硬,其实早就暴露在我天罚的眼皮底下,什么不死邪族之类的我天罚根本就未放在眼里!既然他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拉着天杀自我毁灭,我们当然鼎力支持然后……渔翁得利!”
“沈天啸他想要做什么?”对于自己和司泓两人能活到现在,司轲一直心里不踏实,尤其是从昨晚开始只要他闭上眼睛,那个变.态天神的话就一直在他的耳边一遍一遍的萦绕,一遍一遍的说叫他吧叫他吧然后……舍弃他……
“哈哈!你还挺自觉啊!他想要做什么就看你配不配合了!”洛骁邪笑一声就用力的捏住了司轲的下巴,引得他身后不远处的司泓挣的镣铐锁链哗啦哗啦作响,但嘴巴却像是被封住了一般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没有理会司泓的弄出的动静,洛骁只是盯着司轲那张憔悴却依然清俊的脸,眼底波涛汹涌的是难以掩饰的妒恨,只是跟当时沈天啸的嫉妒不同的是,沈天啸是想要毁灭那个九天之上的神灵,而洛骁却是想要……得到他!得到那个望之即令人心醉神迷的优雅天神!
“你什么意思?妖兽分离之法他不是已经得到了吗?”因此还将天怜,那个他颇为欣赏的我行我素逍遥自在的九尾天狐推上了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