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听到这样的声音,他总会毫不犹豫地大声顶回去:“大虞有我哥呢,亡不了!“
梁翊抬头看天上的月亮,心想,或许每个人都是这样吧,有依靠的时候,便会有恃无恐;而一旦失去依靠,便要逼迫自己,百炼成钢。
他将目光收回来,冲着玉衡笑笑,说道:“练弓切忌心急,我相信你,你一定会越来越强。”
玉衡点了点头,又在弦上搭了一支箭,然后沉稳地拉弓,松手。这一箭射在了靶心外围,这对重伤初愈的他来说,已经是非常不错的成绩了。
梁翊赞不绝口,玉衡却腼腆地说:“都是梁大哥教的好。”
“哪里,我不过是根据《挽弓十二式》教的你,这第一式,也是最重要的,便是正心修身!”梁翊笑道。
“虽然我长在乌兰,不过也听说过《挽弓十二式》。不过世人只知道十式,关于后两式,只有挽弓派的传人才知道!”玉衡两眼放光,侃侃而谈。
“嗯……《挽弓十二式》是射学经典,很多人都依照此书练弓。我幼时有幸受过高人指点,不过学会一些皮毛而已。“梁翊怕说下去会露馅,便搪塞了几句:”我会一招一招的教你,但是你不要急于求成,要知道,第一式我就练了整整一年。”
玉衡心领神会,点了点头。正好常玉娇做好了饭菜,喊他俩吃饭,玉衡便拉着梁翊欢快地跑进了屋子。常玉娇炒了两个青菜,切了一盘酱牛肉,炖了一锅鸡汤,屋子里饭香四溢。虽说简单,可也是她花了心思做的,装盘也颇费了一番脑筋。梁翊从没想到常玉娇还有做菜的天赋,这样的她,的确是个十足的贤妻良母。
当天夜里,梁翊依旧未在常玉娇家里留宿。常玉娇习惯了他的疏远,却依旧十分失落。第二天一早,玉衡打开门做生意,机警地发现昨晚跟来的那些人还没有走,他马上跑回去告诉了常玉娇。
常玉娇则想起来,昨晚她一转身,梁翊就不见了,只是窗户开着,冷风呼呼地吹了进来。她还以为梁翊童心大发才从窗户跳出去了呢,现在想来,恐怕他是为了避开这些人,才跳窗走的吧!梁翊走前,也曾细细叮嘱过她,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一定不要慌,只要有他在,谁也不敢来找麻烦。
说实话,被官府给盯上了,心里怎么可能不恐慌?可说来也怪,只要一想起梁翊,常玉娇也就不觉得害怕了。她让玉衡把几个衣服样子送到对面裁缝那里,玉衡不肯把姐姐一个人丢在家里,常玉娇眼睛一瞪,他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去了。
玉衡一出去,常玉娇就看到两个人跟在了玉衡身后,玉衡也察觉到了,只是一直在忍耐。不知怎的,一看到瘦弱的玉衡被两个壮汉跟着,常玉娇就感觉怒火中烧。她麻利地关上门,跟在了他们后面。
那两个壮汉看到玉衡进了裁缝铺,便停住了脚步,仔细留意里面的动静。其中一个壮汉不经意回头,一眼就看到了怒目圆睁的常玉娇,吓得他浑身一颤。
常玉娇也不回避,气势汹汹地问:“我家玉衡做错什么了?朝廷都不追究了,你们凭什么跟着他?”
那两个壮汉完全没想到柔弱的常玉娇会这么霸气,他们结巴起来:“常……姑娘,不是因为玉衡,是因为……”
“是因为什么?我们小本生意,诚实经营,哪儿碍着你们了?”常玉娇正气凛然地喝道,全然不顾旁边已经站满了人。
“常姑娘误会了……”那两个壮汉完全被常玉娇的气势给压倒了,一时竟不知如何解释。
“那你说给我听听,跟在我家玉衡后面鬼鬼祟祟地做什么?你们今天不说清楚,本姑娘今天还不让你们走了!”常玉娇把头发一扎,袖子一撸,一副豁出去的架势。
“常姑娘,是衙门让我们过来的,我们也没有办法……”
“衙门?”常玉娇秀眉一挑,不屑地说:“那你们俩就跟我去县衙,本姑娘倒要问问,县衙到底为何要盯上我!”
玉衡从裁缝铺里跑出来,一眼就看到姐姐正在跟两个壮汉对质,他飞一般地跑过去,伸出胳膊挡在常玉娇身前,喝道:“你们谁敢为难我姐姐?”
“玉衡,你不要怕,他们既然说是衙门派过来的,你现在就陪姐姐去趟衙门,我倒要找这个县老爷问个清楚,他凭什么在我家门口安插这么一群人。”常玉娇双目怒睁,丝毫不畏惧。她又高声跟那两个人说:“你们俩,跟我一起去县衙。要不我一个人去了,那县老爷再不认账怎么办?”